情,坚决否认那个又傻又疯的凶手是他找的,他说,哪儿那么快啊,我根本还没找到机会下手。
长假最后一天,知道周公子英雄救美、挡刀受伤,他的那群朋党自然得上门来探望。进门时,周晨鸢仍在自己的房里休息,给他们开门的竟是盛宁。
“哎哟,盛检,麻烦你真不好意思。”三个或胖或瘦的年轻人,年纪最长的路俊文最客气,一口一个脆亮又亲热的“盛检”。
盛宁不把自己当这豪宅的主人,更不会把自己当佣人,恰如周晨鸢所说,他俩的关系就是室友。他懒洋洋地瞥了这三人一眼,说,你们自己上楼找他。
“盛检,既然你也碰巧在家,那有句话我想问问,”路俊文各朝一左一右、一瘦一胖的两个男人投去一眼,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口,“金乌名城的事情是你在张罗吗?”
“对啊,”一个牵涉到2500多个家庭、上万名业主的大工程,什么都瞒不住,什么都瞒不久,盛宁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怎么了?”
“他妈的关你盛宁什么事儿?”路俊文还没再次开口,另一个年轻人就冲到他的面前,破口大骂,“你他妈知道这个项目有多重要吗?!”蛇一样的皮肤在脸上抖动,尽管小心以粉底遮过,细看仍然吓人。
“张耀元,你好好说话。”知道眼前人是周公子的心上人,路俊文搡了对方一胳膊,又转头以尽量婉转的口气询问,“哎呀,我愿意按银行利息给每位业主退款就不错了,全国多少烂尾楼盘都做不到我这样,盛检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多此要命一举,这个项目再也推不下去,他们都骑虎难下了。
“我没有多此一举,”盛宁佯装对他们背地里那些勾当一无所知,只轻描淡写地说,“我有个朋友就是那个楼盘的业主,既然让我了解到了这个情况,一个检察官,当然得立检为公、执法为民了。”
路俊文也继续装傻:“可……可我有我的后续开发计划啊。”
“没不准你后续开发。金乌名城本来就有商业规划,那些底商、店铺都由你开发不就行了?现在购房款你不用退了,后续建造也不用你麻烦,”盛宁定定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问,“还是说,路总非要这块地,是有什么别的更特殊的安排?”
科学城的1000亿启动资金还有随之带来的2000亿民间资本,都是还没上秤的事儿,不能当着一个检察官的面儿说自己这块地皮是为了侵吞高科基金,路俊文只能试着跟对方讲法律:“可法院都判了啊,这……这不对啊……”
“法院为什么这么判,我们心里都有数。”盛宁微微勾动嘴角,眼神却很犀利,“泰阳坪工业区的案子我还记着呢。”
见路俊文明显失了气焰,越说越没理,越说越卑微,张耀元更不客气地嚷道:“反正法院判了,那些业主要不补上一百万,要不就拿钱走人!这块地皮我们要定了!”
“我们?这块地跟你有什么关系?”对方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可见他的那个银行家老妈、省厅后爸都是这个利益集团的一份子,盛宁仍是一脸风行于水的淡静态度,只说,“一套烂尾了七年的房子,还要让这七年来苦苦等候、饱受压力的业主们再拿出一百万,我依法行使检察监督权,认为其间的土地流转不够公开透明,法院判得不合理。”
“你他妈放什么狗屁?!”张耀元自小是个暴脾气,扬手就要搧盛宁一嘴巴,“你个只会脱裤子侍人的贱”
打没打下去,骂也没骂出口,因为他看见盛宁背后,周晨鸢正慢慢走下了楼,冷冷地望着自己。
周晨鸢微眯眼睛,绷紧嘴唇,一言不发地朝起争执的几名年轻人走了过去。他眼下双手都缠着纱布,经过一墙置物柜,他随手拿起上头一串钥匙,将一把把的钥匙尖头朝上,卡进一根根手指的缝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