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果然,周公子万里寻药,好容易被凝血因子止住的伤口又被撞裂了。
白衬衫上一滩血,如白宣上一片朱砂墨,迅速洇开、扩散,特别醒目。
这一流血就很难止住了,盛宁及时用手捂住伤口,摇摇晃晃地走出几步,见眼前一大群乌泱泱的人涌了过来,好像是政协的人到了,为首的就是那位“花脸书记”。为免被人撞破伤情,他赶紧闪身,躲进了剧院一层的男厕所。
还没来得及锁门,又有两人朝厕所走来,他只能又躲进了厕所隔间,迅速地关上了门。
门外尿声淅沥,盛宁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看到了么,他还化妆哎!一个大男人居然涂脂抹粉,他真以为自己是慕容冲啊!”
“人家就是靠脸升的副局么……”尿声渐趋停止,另一人说,“我听一个公安的朋友说,他被周公子捉奸打得住了院,为了在今天这么多领导面前露脸,硬是轻伤不下火线了……”
在这种充斥着小道八卦的愉快氛围中,尿意彻底止息,两个男人抖抖得到了释放的器官,拉上裤链洗洗手,又嘻嘻哈哈地走了。
第117章 典礼(二)
待与盛宁擦身而过,孙冉英径直走向尹建学的那间后台休息室。
孙冉英也曾是尹老手下一个兵,他俩的关系就好比盛宁与苏茵,只不过,这些年体制内渐生“提拔女干部”的优良风气,孙冉英凭借出众能力一路晋升至了省政法委书记,而尹建学因为这身不懂变通的臭脾气,越混越不如意,到最后连奉献了一辈子的检察院都待不住了。
见了昔日手下的干将,尹老倒跟个老小孩儿似的,一脸不快地抱怨道:“要不是我快死了,你这个大领导也不会想到来看我。”
“工作实在太忙,您老就别跟我生气了,这一有机会,我不就来看你了么。”孙冉英手推尹建学的轮椅,说要带他在剧院内部转一转,又吩咐两名工作人员不必跟来,在休息室门口等候就行。
离开室内,是为了更方便地说说话。
然而孙冉英还没开口,尹建学就责怪道:“洸州的官场风气变成这样,你这个政法委书记难辞其咎。”
“尹老,您这话对我有点不公平。”孙冉英也没生气,只是微微一笑。确实不公平,一个骆亦浦、一个周嵩平,都比她在位更高且更久。她接到老领导举报,也曾想过肃清洸州官场,可这么一张上下串通、左右勾连的政治大网,她一人之力实在撼动不了,亏得她利用了周骆二人间“叫驴”似的那点矛盾,巧妙斡旋,才往洸州空降下一个立场中立的洪万良。然而就这么一个提议,也令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纷争与压力。
尹建学也意识到自己方才那番话有点无礼,关心地问:“听说你前阵子被人匿名龃寳了,要不要紧?”
“那些信上说我是火箭式干部,还翻出我离过两次婚的婚史,说我私生活作风有问题,好在人正不怕影斜,也没查出什么。但我知道,这就是在敲打我,让我不要断了他们的财路。”女性本就易在职场受偏见,在尔虞我诈的官场,女领导就更不容易了。孙冉英坦承道,“我得承认,当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一股脑堆过来的时候,确实一度打击了我继续反腐的信心。而且,司法机关除了打击违法犯罪,还要护航经济发展,今年是奥运年,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国,如果盲目出拳破坏了投资环境,影响太不好了。”
尹建学叹气:“你是粤东省省部级领导中唯一一位女性,一举一动本就受尽观瞻,确实不容易。”
孙冉英又道:“粤地都是‘抱团腐败’,尤以洸州最严重,所以我才力排众议,推选了洪万良,看中的就是他的‘廉’,然而我发现,只有‘廉’在洸州还是不够的。这两年我也在着重提拔那些有能力有思想、尚处于成长期的年轻干部,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