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度高华。
她竟有些自惭形秽,咬唇许久都不曾开口。
她正有些不知所措,却见那女人递来一张纸,景氏狐疑扫一眼宣纸上的内容,震惊抬眸看向简氏。
“你你这是何意”
她不明白为何新婚之夜,简氏竟送来一张签字画押的和离书,这张和离文书夫妻双方和长辈都已签字画押,即时生效。
“景氏,我无意与你争夺你的彦郎,想必我的身世你也知晓,我流放过,早就是残花败柳之身,我如今只想给陈大人尽孝,偿还我陈大人的恩情。”
“这和离书,就是我的诚意,你可以把我当成陈大人的义女,有这张和离文书在,我对你构不成威胁。”
“景氏,你该感谢我才是,我若是你,就该与我好好相处,如此你的彦郎才不必被逼着再娶,第三个续弦未必有我这般好脾气。”
“今晚我可与你击掌为誓,今后你照顾陈邦彦,我照顾陈大人。井水不犯河水,如何?若违背誓言,则不得好死。”
简瑶主动抬手,景氏错愕的攥紧和离文书,抬手与简氏击掌为盟。
“景氏,回去伺候你的彦郎吧,但对外还需给我些正妻的体面,待给陈大人养老送终之后,我自会离去。”
景氏浑浑噩噩尚且懵然回到西苑里。
月下竹林,正有一红衣俊美男子在舞剑,那男子眉目疏朗,五官生的削薄俊逸,仪表堂堂。
“彦郎”
男子面色一凛,收剑飞身跃到心爱的女人面前。
“茵孟,怎么回事?简氏欺负你了?我去找她算账!”
“彦郎别担心我,简氏与先头那毒妇倒是不同,方才她竟给了这个,你别为为难她。”
陈邦彦接过一看,竟是签署了简氏名字的和离书,不免惊讶。
“她说有了这和离书,今后我们就能拿捏她,她只想为你父亲尽孝,待给你父亲养老送终之后,会主动求去。”
“彦郎,这个女子是个良善之人,你不准欺负她可好?”
景氏今日去给简氏下马威,却又意外之喜,如今她手里捏着和离文书,简氏嫁进门就已失去嫡妻的身份,再无任何威胁。
有简氏在前头为她遮挡流言蜚语,她就能与彦郎白头偕老。
如今最要紧之事,是尽快诞下子嗣,可她早些年为妓之时,曾服下凉药,要子嗣谈何容易
五月二十五,张廷玉新晋探花郎,鸣锣开道衣锦还乡。
他特意选择从南城门入城,这个时辰瑶儿该在糕点铺子忙碌,可他打马来到糕点铺子前的官道,却只看见乐善堂的女子站在店门口。
瑶儿定是得了通知,在老宅与长辈们一道等他荣归。
他愈发焦急,归心似箭。
回到老宅之后,他到祖祠祭拜祖宗,就去与长辈们见礼。
当看到母亲身边站着腹部隆起的表妹之时,张廷玉心下一惊,慌张的四处逡巡,却并未见到瑶儿的身影。
他愈发魂不守舍,愧疚不安,瑶儿肯定知晓表妹有孕一事。
心底涌出无尽的恐惧和悔恨,他转身拔腿朝瑶儿所居的小院狂奔。
“衡臣,简氏已自请下堂,如今你的表妹才是你的正妻。”
“你今日哪里都不准去!否则娘就死在你面前。”姚氏痛心疾首拦在儿子面前,手里攥着发簪,戳在自己的脖颈儿上。
“娘!她是我的妻,瑶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为什么!为什么!”
张廷玉急火攻心,捂着心口高声痛呼,眼前渐渐模糊:“瑶儿!!”
眼见儿子瘫倒在地,姚氏吓得丢下簪子扑到儿子面前。
“呜呜呜衡臣,衡臣呐”
天气愈发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