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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摆动起双角,抬蹄前行,滚滚车轮碾压路面,过了石板路便是土路,落日霞色里,缓缓归家。

许是有些冷,一路上,郑虎都没怎么说话。

顾昀川多少知道他的心思,再是没心没肺的小子,见过了巷子外的风光,还是会难受。

他拍拍他的肩膀:“今儿个觉得如何?”

郑虎仰头看他,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川哥讲得清楚,我都记下了。”

“你向来聪慧,我自不担心你的课业。”顾昀川轻声道,“今儿个晨时,王宗胤说的那些话你作何想?”

他没有直言他无需在意,也没有斥骂王宗胤口无遮拦,只平静地问他作何想。

郑虎垂下眸子,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白的袖管,这已经是家里顶好的衣裳了,却都还不如人家书童穿得板正。

顾昀川看着远天婆娑的云影,轻声道:“虎子,读书求学之苦不仅仅是身体之苦,更是精神之苦。”

“前朝有名士,求学之艰甚于覆雪行路、衣难暖身,可仍觉’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为师不求你效仿圣贤,只望你不要因衣食而自惭形秽,忘了来时之本真。”

冬日的傍晚,天黑得快,长风吹来,有些冷。

郑虎眺望着远天落日,好半晌后忽然看向顾昀川,郑重道:“先生,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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