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是轮到叶萤心悸起来,她在上京有位双胞兄长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只是年份久远,虽也有书信来往,能从信中的行文措辞猜出他的为人,然而她兄长真正是怎样脾性的人她是甚不清楚的。

正当她想问明白容殊口里那句话的意思的时候,抬眸一瞧,居然不见了。

……还真的是莫名其妙。

叶萤环顾一圈,发现那人真的消失了踪影之后,重新调整坐姿,继续策马往前方皇宫而去,徒留下后面一大批送不出香包哀叹自己命运不济的大龄姑娘们。

“主子,您……没事儿吧?”

待得叶萤走远之后,一旁的隐秘小巷处突然传来一关切的男子嗓音,聂振看着眼前脸色突然苍白的紫袍男子,其实很想换一句话来说:“主子,大清晨的,您又大作死了。”

可是慑于紫袍男子的威严,这句大逆不道的话他始终没敢说出来。

“没事。”容殊暗提一口气终于缓过神来,只是脸上仍旧苍白得毫无血色,聂振突然有点儿后怕,“主子,您的病没事儿吧?”

容殊斜睨他一眼,不再作声,而是往外走去,他走至巷口之处,眯着眼睛望向明媚春光,逆光的背影忽而萧瑟,他暗叹一口气,“走吧。”

…………

战旗在春风之中猎猎飞扬,数之不尽的赤色旗帜上扬满了“风”字,远远看去,煞是威风。

数千神风军士兵身姿如松笔直,伫立在偌大校场之上,一股肃杀澎湃的气息迎面扑来。

城墙之上的朱红看台,早已等候了多名重臣,然,那抹明黄身影还未出席。

“踢踏踢踏踢踏踢踏”

叶萤是最后一个到达皇家校场的,她勒停了马,一头乌发轻扬在风中,更映得她面具之下的半阙面容雪白如梨花,纷纷飘落之际,迷蒙了众人的眼。

三军在御前,站立在校场上的每名战士只能睁大双眼看向曾经带他们进出沙场的少年将军,以目示敬。

“吁”

叶萤并没有立即下马,而是坐在马上看向巍巍城墙之处,略微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袭最重要的明黄身影,面具之下纤眉微蹙,心头微微不耐。

按理来说,神风军凯旋而归,上位者若然真的重视的话,理应早早就等在城墙之上,以表看重之心。

然而,现在却是出乎意料之外。

“皇上驾到”

就在叶萤心中质疑的时候,一尖细的嗓音从城墙之处响遍校场,那袭明黄身影姗姗来迟,在御林军的簇拥之下缓步而来。

叶萤遥遥看向城墙之上那抹众人簇拥的身影,任由马蹄踢踏并没有立即下马,在场所有人都恭敬作揖行礼,唯她一人大逆不道,陶然端坐马上。鹤立鸡群。

城墙离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刚好能看见那抹明黄身影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仿佛是刚刚才醒来,浑身明明是沉肃严峻的气场,却偏偏于眉宇之中透出一股慵懒的气息,然而又于这般看似闲散随意的姿态之中奇异地显露出一丝苍白的病态。

他眉目淡淡,一扫底下众人,似有无形震慑之力迎面扑来。细看之下只觉得他五官俊而深邃,双眸黑而深沉,不容别人探视,藏满锋锐和天机。

浑身的皇者之气似有所收敛,不知是自知理亏还是其他别的理由,他在看见叶萤还在马上正经端坐时,眸底掠过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复杂,只一直与她对视,不避锋芒,眸底隐有水光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白慕言心中是有多么激动和庆幸,是有多么感谢上苍。

一觉醒来,他还活着,可他却是深刻意识到自己的经历并不是梦,那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他的确是被整个朝堂背叛了,奸臣乱党横行专权,有识之士被囚被逐,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