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殊:“……”他觉得他叶萤面前总会折戟,这一次居然也不例外。

会错了她的意也就算了,为什么也判断不出来那名小姐在何方?

只可惜,他没有机会问叶萤这个问题,因为她的下属已经寻来,押解着那名假的小姐开始往回走。

而他后来,真的在树林的东南方找到了那名小姐的所在。

当然,那位小姐的情况肯定好不了哪里去。

*

夜凉如水,水映月光,倒映一弯圆月。

月中有一榭,笔直行廊直延伸至湖中央,轻纱薄透飞扬,隐有茶香萦绕,缠枝连纹吉祥灯寂寂燃烧,照亮了水榭中那玄红身影的眸。

男子换下了白天穿着的明黄锦袍,换上平素喜穿的玄红窄袖深衣,头发仍旧一丝不苟地扎起发髻,羊脂白玉冠束紧,明明是温润雅致之色,却透出一股禁欲意味。

白慕言正在大理石桌前仔细端详一幅画,画中画的是一名身穿玄衣的少女,少女手上擎了一件鱼形的独特乐器,看她眉眼微凛,虽然神情专注,可眼神的注意力并不是在演奏之上,而是在面前那一群黑压压的人之上。

据金吾卫的人后来禀报,叶萤成功凭借半首曲子将萧风凭给找了出来,不费一兵一卒。

当时没有亲眼看见这样的情景实在是遗憾。

白慕言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颇有点眷恋地停留在少女坚定凝注的黑眸上,那般黑白分明,实在惹人沉沦。

“嗷”

忽而,躺在自己身侧的冰鞘低低“嗷”了一声,心不在焉的模样仿佛在饕餮什么美食。

“听说你今天吃了好东西?”白慕言低头,伸手顺了顺冰鞘脖颈惺忪的毛发。

“嗷”一片西域肉干而已,不是什么好东西。

冰鞘对白慕言的态度还是极好的,毕竟是它的主人,自然怠慢不行。

“陛下,您今晚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还未等白慕言作出回答,水榭之外薄纱闻声而动,有人分花拂叶而来,惊醒了一整个湖的鱼。

白慕言放下了手中的画,抬眸看向缓步靠近的浅紫身影,“今天的比舞大会应该不错吧。”

话语中别有深意。

容殊看见白慕言之后并未见礼,他依然宽袍大袖,双手负在身后,站在白慕言面前,沉默地看了他半晌之后,才问道:“陛下,您是不是早就猜到今天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才让冰鞘跟着我……间接性替叶萤扫除阻碍?”

“并不算是早猜出。”

白慕言瞥他一眼,察觉容殊今天心情并不佳,这倒也是,被他无端“利用”,以他的心高气傲,自然也是不爽的。

但是他并没有说谎。对于萧风凭会出现在“曲水流觞”之上,对于董舒会派人追杀叶萤,而且还派出了两拨精锐,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上一世并没有出现萧风凭此人,而因着他也对叶萤冷淡,是以在很长的时间里董舒都认为叶萤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草包,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但是这一世,他却发现局势有了诸多变故,叶萤的许多举动和言行愈发让他看不明白,她似乎懂得许多稀奇新颖的东西,这些东西他闻所未闻,而且她给他提出的计策也是胆大至极,明明是在这个时代无法实现的,她偏偏想要斩断荆棘,走出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来,这等魄力……让他为之侧目。

她像一颗明珠,不同的角度,折射出不同的光泽,夺人眼球。

“所以陛下是早就和叶萤通好了气,让她来通天蜡烛找人?”容殊的眼睛微微眯起,风中带香,明明是很让人赏心悦目的一幕,可他偏偏觉得烦躁,噎不下这口气。

“非也。”白慕言察觉出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