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让妾身侍候你吧。”说着便要上来替白慕言捶脚按摩。

白慕言从书上抬眸,随意看她一眼,也没有应声,只是轻描淡写:“淑妃今晚也累了,先行梳洗吧。”

一句话让曾淑妃的动作定在原地,看白慕言不为所动的表情,懊恼地咬了咬唇,“陛下您是嫌弃妾身吗?”

白慕言一向喜怒无常,难得今晚主动要留宿朝阳宫,原以为会得到他额外的恩宠,却是她想多了。

白慕言看着她委屈的脸庞,心中一滞,拍了拍她的手背,“怎么和朕闹起别扭来了?淑妃今晚很出色,只是劳累了一晚,也好应该先沐浴一番。”

“那……陛下呢?”曾淑妃一把抓住白慕言想要离开的右手,顺势倚在他的怀里,低眉顺眼,她能嗅到他身上的淡淡酒香,香冽却不醉人。

白慕言不动声息地攥紧了左手,眉头也嫌恶地皱了起来,可声音依然轻柔,“淑妃先进去准备如何?朕还想再歇一会儿。”

“呐,这是陛下您说的,可不能糊弄妾身。”曾淑妃自然之道他话中的意思,一扫之前的哀怨,

从他怀中仰头亮晶晶地看着他,一派少女天真。

她其实也只比白慕言少一岁,正是女子最风华的时候。

白慕言唇露笑意,放开了她的腰,轻轻“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曾淑妃在宫人的簇拥之下满心喜悦地离开,殿中又只剩白慕言一人。

“沉东。”白慕言唤了一声。

立有一道漆黑的影子半跪在他身前,声音低沉不辨感情,“主上。”

“安排一个人今晚过来过夜。”再出声时,脸上已然全无笑意,掏出怀中的明黄锦帕一遍又一遍擦拭双手,仿佛刚刚碰到了什么让他恶心的东西,必须要抹个十遍八遍才能清理干净。

“是。属下遵命。”

沉东跟随白慕言已久,是他的贴身暗卫,亦是金吾卫的首领之一,接到这样的命令并没有任何的疑问,甚至在回答的时候也没有迟疑。

很显然,安排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止一次半次。

“唔。”白慕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将手中的锦帕丢给沉东,“烧了。”

而后便站起身来,从容往殿外走。

沉东一把接住那条做工精细的明黄锦帕,眸底隐有复杂和不解之色,极少见主上有如此情绪外露的一面,也是觉得他身上完全没有了暖意,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冷和疏离,仿佛这个世界任何人都无法相信,唯有孤军奋战。

……这样的感觉还真不太好啊。

瞥了一眼曾淑妃离开的方向,心中暗暗摇头,这位淑妃娘娘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嗷嗷”

出了曾淑妃的宫殿之后又是一声狼嚎响于宫廷深处,夜风吹来,醒了他几分冷意,抬头看,一轮孤月挂于头顶,一摸怀中,还藏有一支步摇,脑海中掠过那人并不十分白皙但暗蕴风情的面容,屏息半晌,似在做着什么艰难抉择,直至最后,终是无奈又释然地叹了一口气,“……始终是拗不过自己的意志啊。”

说罢,便抬步往宫廷深处的一小片树林处走。

树林位于整座宫殿之后,平日里没什么事情不会有太多闲杂人等在里面。

更重要的是这里算是冰鞘的其中一片自由活动地点,他们都害怕冰鞘,更是没有人来。

……如此,今晚应该可以好好和她聚一聚吧。

白慕言脚步从容,但是脚程极快,树林密集,枯枝败叶无数,隐有花香不知具名,虫鸣低吟,圆月亦是漏出了全面,一切都安静而美好。

树影渐深,脚步愈轻,高大落叶乔木严肃认真,伫立两旁,渐渐渐渐地分开一条更宽阔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