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一挑,往来人看去,正是看见身穿一袭绛红夔纹苏绣宽袖长袍的容殊从殿外进来,玉人唇带轻浅笑意,羡煞琉璃霓虹。
“容大人,你可是说笑?”董舒直视容殊,丝毫不避锋芒,眼中满是嫉妒愤怒的怒火。
“回太后娘娘,臣从不在御前撒谎。”容殊负手身后,缓步而来,唇边笑意不变,眼风却是微微觑向叶萤的位置,似乎在说:呐,看我来救场救得及时吧?
叶萤不屑看他一眼,也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只是看她微微眯起的眼睛,似乎极不耐烦。
只是,这样年轻男女旁若无人眼神交流的一幕看在别人眼中又有另外独特的意味,董舒极久没有看见容殊会这般当众袒护一名女子,而且这名女子还要是她极其瞧不起也是一心要铲除的
如果拉拢不了神风军,叶萤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容殊袒护的却是她讨厌的人,还大言不惭说要娶她,这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看了身侧坐着的白慕言一眼,见他依然是不辨喜怒的一面,心中有气,自然发泄到他身上,“看,刚刚哀家自顾自地和容大人说话,都忘记了应该征求一下皇帝的意见呢。”
这番话说得实在是有欠考虑,董舒分明不给白慕言半分面子,也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反正大冶整个朝堂上至官员选拔下至民生命脉都掌握在她的手上,她怕他什么?
白慕言听罢,久久没有作声,脸上也无甚情绪变化,只是轻擎着酒盏的右手转了一圈又一圈,如此死寂无言的沉默,令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就连叶萤亦不例外。
“皇帝?”董舒见他迟迟不作声,唯有侧头轻唤,白慕言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看向叶萤的位置,“关于叶少将军的终身大事,朕早与她有所约定,任由她自己决定婚嫁事宜。”
董舒一听,微微眯了眼睛,眼神如淬毒,“皇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慕言似乎没有看见她阴鸷的眼神,再出声时唇边似乎带了一抹微笑,“母后有所不知,叶少将军和其兄一样都有远大志向,朕本想赐婚给她,但是最后还是被叶少将军劝服,允她自然婚嫁。”
“皇帝,你怎么可以如此儿戏?”董舒语气不满,白慕言在位五年,几乎没有试过当众忤逆她的意思,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叶萤而联合容殊三番四次和她作对。
这叶萤的本事当真这么大?
白慕言面对董舒的质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叶萤,将这个难题抛回给她,“叶少将军,母后说得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实在不能拖了。”
叶萤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语,还真是想当场给他一个白眼,她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说道:“恳请陛下给臣一套弓箭。”
白慕言剔眉,眼底有深究,最后还是道出一字,“准。”
立即有内侍呈上一套弓箭给她。
叶萤二话不说,接过弓箭,弓箭沉沉坠在手上,她尚算满意地勾了勾唇,行至宫门之前,双手拉弓,连搭五箭在弦上,对着遥遥相间的霓虹宫灯,瞄准偌大宫廷之中的不知哪个地方,“簇簇簇簇簇”地连射五箭,众人只能听见寂静黑暗之中箭矢远射的破空之声,依稀看见尖锐箭头在黑暗中闪过的银光,而后,搭在弦上的五枚利箭倏尔消失了影踪。
叶萤停在原地并没有立即动作,而是凝神注目,耳廓微动,似乎在听声辨位,稍顷,才将手上的弓箭交回给内侍,拱手向着座上行了一礼,“臣的标准就在方才射出的五箭。”
她连“择偶”二字都省了,又是提出如此子无虚有并无定论的要求,实在是让众人难以遵从。
白慕言示意内侍去检查那五枚箭矢射到了什么地方,董舒本想说一些话来嘲弄叶萤,但是却听见殿外似乎有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