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当今丞相的女儿,后宫之中除却皇太后董舒之外位份最高的女子,她总不相信白慕言不需要她父亲的帮助。
事实上,他们之间的结合也是政治联姻,一开始或许只是各取所需,但是,到了如今……
她再瞥了他一眼,墨黑鬓发斜飞眼前,有种不屈的陡峭,似深藏的剑鞘,出鞘则见血。
白慕言却是没有回答她,而是抿了抿唇,换了别的不相干的话题,“淑妃,朕有多久没有去朝阳宫了?”
曾淑妃刹那睁大了眼眸,眸中尽是震惊、不可思议之色,后宫有谁不知道庆元帝不近女色,若不是因为雨露均沾的缘故,一年都临幸不了一次后宫,每次有胆大的妃嫔想要到凤熙宫侍寝的话,轻则被侍卫拖走,重则被冰鞘活活吓死……或咬死……
是以,就算后宫有三千佳丽,也是形同虚设,没有白慕言的同意,谁人也不得踏入凤熙宫半步。
凤熙宫,那是皇帝就寝的地方,凤熙宫的龙床,是后宫所有女子都觊觎的地方,就连她……也不例外。
第一次,白慕言主动问她多久没有侍寝,心中刹那欢喜,但脸上的情绪还是很快地敛了下去,“陛下,今天晚上如果您能驾临朝阳宫,那真的是臣妾的荣幸。”
白慕言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眸光流转间,似乎带了些微的挑/逗。
曾淑妃心中一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故作娇羞地低下了头,落座在白慕言身侧。
在座众人似有若无地看着这对帝妃在台上的动作,眸色渐渐复杂。
朝堂之上,谁都知道白慕言对后宫并不特别上心,也只是象征性地纳了几名妃子,四妃还只有二妃,后位更是空悬,直至今天,也是丝毫没有要立后的迹象。
大概是,皇太后董舒一手遮天,权势滔滔,没有哪一家王侯公爵能比得上她,更遑论要压住她一头了。
大冶,早便是董家的天下。
庆元帝,就算再有能耐,充其量,也只是戴着镣铐起舞罢了。
那厢大家的眸光都不带好意,而叶萤则是被自家老母拉起家常来,聊的不外乎是什么时候卸任回家,好让她安排几个称心如意的女婿让她挑选。
叶萤被迫和聂氏聊得不亦乐乎,压根没有注意到白慕言和曾淑妃的举动,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
又听见外侍传报的声音传来,“太后娘娘、恭亲王爷、容大人到”
众人一听,纷纷站起行礼,再坐回座位上时,往座上看去的时候,居然看到一向春风满脸的容大人今天的脸黑得像块炭那般。
也难怪的,他手中抱着年仅只有五岁的恭亲王白慕瑜,小子不识趣,鼻涕眼泪都挂在了他的身上,两条肉乎乎的胳膊紧紧抱住容殊的臂弯,一副“大爷我怎么样都不会离开你”的霸道模样。
“今天容爱卿又会和母后一起来的?”
白慕言好整以暇,看着容殊愈发黑得像锅底的脸容,唇上噙着的笑意愈发深了起来。
董舒今天自然是盛装出席,一袭大红牡丹缠金丝莲纹宫装艳压全场,她今年也只是三十出头,平日里养尊处优,让她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出头,根本不像是手握一整个朝廷命脉的贵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