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便麻烦宓神医你了。”
“一点都不真心。”宓渊瞥她一眼,眼神嫌弃。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举止倒是让另外围观的几个男子心中都不太好受,尤其是容殊,脸色黑得几乎都不能看了。
只有白慕言静静地看着叶萤微笑的侧脸,认真思索他们二人之间的过往,狠狠压住心潮的起起伏伏和某些说不清道不明快要破土而出的情绪。
后来几人又谈了一点儿今晚发生的事情。然后散场。
白慕言出宫来找她除却心血来潮之外,还有的便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和她一直都没多少时间会面,想趁着今晚好好和她谈一谈。
于是容殊和拓跋措虽然很想跟着,但还是很委婉地被白慕言下了逐客令,由叶萤陪他走一路。
两人都喜欢穿玄色,玄色沉肃的外袍上总会有红线或银丝绣上或简单或复杂的图腾花纹,两人走在还未完全宵禁的街道上,暖黄灯盏映着夜色,有一种孤独的温暖。
仿佛他们都是踽踽独行的旅人,突然碰面,再走到一起,然而,依然孤独。
方才许多人都呆在一处并不令叶萤感觉到有一些什么,可现在静下来了,却是让叶萤觉得十分的不自在,且让她觉得十分别扭。她明明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白慕言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让她发现好像每一种疑问每一个问题都无法让她问出口来。
白慕言并不知道她有这样微妙的心理,可走在她的身边,的确没有了以往的闲适和自在,这让他颇有点儿惊讶。
还是揣摩着她的心情先出了声,“叶少将军今天应该没有被吓倒吧?”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疏,透着君臣之间的差距,但话语中的关切无法让叶萤忽略。
“战场上遇到的比今天的事情可要严重多了。”叶萤惜字如金,淡淡解释。
白慕言心中一动,“所以就在战场上认识了宓渊了?”
他其实是十分好奇叶萤是怎样认识宓渊的,总觉得宓渊掌握着叶萤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往。
“……算是吧。”叶萤含糊答道,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倒是想起白慕言体内的毒,也不知道治疗得怎么样了,当即很婉转地问道:“陛下,您之前和宓渊达成了协议,让他来治疗您,所以您的病有进展了吗?”
她还记得白慕言吞服从董舒那处得来的解药,留了一小点下来给宓渊做药引之用,倒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死不了人。”白慕言笑了笑,没有多说。
叶萤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的确好像是逾越了,一时之间也没有再开口,两人继续沉默地走了一路。
明明夜色这般美好,微风微凉但并没有到冷人的地步,可他们就这般相对无言地走着,两人心底都装了沉沉的心事,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终于,叶萤觉得这样的气氛过于僵硬和尴尬了,原以为白慕言会有一大堆事情吩咐她做,但现在走了这么久了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主动停下了脚步,向白慕言行了一礼,“陛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臣……我先回去了。”
她微垂着头,腰也微微弯着,双手弯曲交叠拱着,夜色之中,骨节分明又分外修长匀瘦。
白慕言在她身前久久地看着她,久久看着她晕上了灯光从而变得有点儿模糊不太真实的侧脸,看着她发顶并不怎么顺滑的墨黑发丝,看着她微微抿紧的红唇……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回她的双手上,有些事情有些感情有些想法……有些情绪,他觉得自己无法再隐瞒下去了,也觉得自己无法再欺骗自己了,这一刻,他很想覆住她的手,很想牵着她的手,很想牵着她,走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