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观海勉强配了点药出院回家静养,雨蔓质问褚梨的第三天,她们依然没再讲过话,在当天晚上,褚梨在她楼下跪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雨蔓去上学才发现,褚梨还带了她能凑出来的所有钱,却依然倔强,告诉雨蔓,她没错,下次还会这么保护她。
那是雨蔓心房打开之初。
三个月后,雨观海因为欠高利贷被打断了腿,那些人走之前恶意地看着雨蔓,话是对雨观海说的,“你女儿这么漂亮,不去挣钱可惜了。”
雨观海痛叫嘶吼,孟珊满目惊恐,雨蔓注视着这些人,涌出一股强烈的恨意。
凌晨三点,接连两声巨响,孟珊拖着雨观海跳楼,留给雨蔓的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家,还有数额巨大的债务。
雨观海先是窒息性死亡,然后被扔下楼,孟珊随后跳了下去,原本的三口之家,只剩雨蔓一个人浑浑噩噩处理后事。
如今那些回忆历历在目,清晰深刻地印在脑海,只要想起,雨蔓还是记得当时所有痛苦难过的感受。听说人在遇到巨大精神性创伤后身体会遗忘掉一部分痛觉,这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但雨蔓每每想起过往,窒息感如影随形。
最难过的时候都是褚梨陪着她,陪她一起睡,在她做噩梦时抱着她,每天笨拙地为她做早餐,哄着她吃下去,如今现实给她当头一棒,那些都是假的,都是褚梨在做戏,把她像狗一样玩弄股掌之间。
雨蔓说:“褚梨,你能演这么多年,也真是厉害。”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指,雨蔓扣紧了桌沿,她手背上的青筋绷起,心头却是一阵阵悲凉。
现在的雨蔓,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原以为珍贵的感情,其实是一场被人写好剧本的戏,原本爱着的人,可能在某个深夜,用嘲讽的眼神在黑暗中打量着她的沦陷,她决定守在褚梨身边时,褚梨在想什么?大概在想她真是个蠢货。
活到现在,什么情爱都是假的,只有她这个人,从头到尾是个消遣的工具。
从刚才雨蔓点在那几张打印的纸开始,褚梨的视线一直是垂着的,灯光阴影让雨蔓看不清她的脸,更看不明白她的人,这就像一场戏剧一样荒谬。
褚梨挪开上面那几张,一直看到最后,她冷静地问,“你为什么要看别人隐私,你这样做就是对的吗?”
雨蔓一愣,双眼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你说什么?”隐私?她在褚梨那里有隐私吗?褚梨不是什么时候想看就什么时候看?现在和她讲隐私?
“褚梨,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隐私?你是怎么要求我的!!”
纸张被褚梨一挥手纷纷扬扬飘了下去,褚梨走到雨蔓身边,弯腰直视雨蔓,看她眼里盛满痛苦,看她血丝充斥眼球,褚梨很冷漠,冷漠的让雨蔓浑身发寒,如寒冬时节被人泼了一盆冰水,血液都泛着寒气。
褚梨说:“你不是知道吗?我让你看到的不属于隐私,我不让你看的当然是隐私。雨蔓,你为什么不遵守规则?知道后为什么要戳破?你不该戳破的,你不戳破,我们永远可以维持下去,我这些年对你不好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雨蔓指着地上,声线尽力维持着平稳,却还是忍不住哽咽,“这就是你说的对我好?”
褚梨站直了,靠着桌角,问:“那你想怎么办?”
第24章 褚梨,我来只是想说一句话
太阳东升,熹微的晨光照亮了满室黑暗,却照不透屋子里的阴霾。
太阳西落,屋子里重新陷入寂静,书房地上散落着被踩皱了的纸张,无人在意。
不需要,已经利用完了的纸,它其实就属于一堆垃圾。
雨蔓想,或许在褚梨心里,她也是这个样子,哪天不需要了就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物品,褚梨从没付出过感情,所以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