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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 自方才起脑子里乱也有, 惊也有, 但情绪却意外地还算平静。直到发现万山朗听见了。

乱出一团的脑子冒出个念头,心说早知道就躲外面接了。

裴行川问她:“你看到什么了。”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温应慈发来的消息。裴行川点开,是今天傍晚他跟万山朗在舞蹈教室接吻的偷拍视频。万山朗看到这幕, 只觉被几千伏雷劈中一般惊在当场,当时他进门只把门关上了,并没有反锁,竟然叫人钻了空子!

“你自己看看!你丢不丢人啊!!”

对面的女声很是崩溃,歇斯底里,十个字有九个字都是破音的。万山朗作为“挑唆”她儿子的始作俑者,喉咙哽着说不出话,可话语里的某些字眼又像针一样敏感地扎进神经。他盯着裴行川的脸色,担心地抓住了他拿手机的手腕,小声道:“你……”

“你让人跟踪我。”裴行川说。

“是又怎么样!不然我们到死都不知道你在外面鬼混什么!”

“……”

手背被轻拍了拍,裴行川抬眼,看到万山朗手机打出来举到他面前的“你回避,我来狡辩”几个字,先是一愣,定眼看了许久才回神,很淡地冲他提了提唇角,示意自己没事。

其实就是挨骂罢了。比起万山朗的紧张,他更像是个旁观的局外人。

就好像现在的变故也是意料之中。

事情本身就不会变好,只是又逃避了一会儿,又开心了几天。

裴行川从万山朗身上收回目光,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跟家里关系紧张,时不时还要对线大闹一通的样子,想避开,可根本没地方能让他躲一躲。不过还好,这次没有像过去那样应激的反应。他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松快些:

“我没有乱搞,我跟他谈了很多年了。是认真的。”

万山朗看到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我本来就是同性恋。这辈子都是。妈你别生气,我过几天就回家,我们好好谈谈行嘛……”

“怪不得我说娱乐圈脏,让你回来,你死活不听。原来你又在外面鬼混!”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事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爸气得高血压都犯了……”

“竟然跟个男人……恶不恶心……心理扭曲……”

电话那头在争吵骂着什么,根本没人理会他的话。这会儿海上起风了,黑浪翻腾拍击着船壁,这艘庞然大物在浪里岿然不动,嘈杂的水声混杂着嗡嗡争吵,听得清,又听不清。万山朗起初是惊愕,再往后越听火越大,个别字眼轻飘飘地就足够剜得人鲜血淋漓。还在痛哭,“你回来,你不是精神不太好吗……肯定是的,我们去医院……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你们…”万山朗指着电话那头,气得声音都在发颤,裴行川制止了他出声,“没有什么。”往阳台另一端走去,但万山朗又紧跟了上来。寸把长的小阳台,站两个人转个身都困难,两边稍微有点动静都避无可避。

“是谁在说话?!是不是那个小子!”温应慈神经质地发问,斥责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养你长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妈。”裴行川软声说:“我求您了,我们…我们当面谈行嘛?明早游轮靠港了我就赶飞机回来。”

“…谈什么?”这些年生意场上往来,声色犬马见多了,圈子里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靡烂风流秘闻,如开闸泄洪似的自脑海中奔腾而过。以前听别的太太偶然谈起,只觉不可思议,直到现在,那一张张脸竟然全部变成了裴行川,难言的恶心和震惊,叫这个年近五十的女人一时哽住了,难堪地问:“谈什么?还有什么好谈的?你让我觉得恶心。你现在就跟那个男的断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