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成为少年举人。顾抚台曾对别人说‘此子将相才也’,并解下犀带赠予首辅,嘱咐他做伊尹、颜渊,不要只做一个少年成名之举人。于是,嘉靖二十六年,首辅在二十三岁的时候高中二甲第九名进士,并且一步步坐到了首辅的位置。”
这位师爷所言,在座之人多少都知晓,尤其是陈鹏。张居正是其座师,又是当今首辅,他对张居正的经历、才学和好恶都有了解。可即使如此,大家也都没有打断他。
这位师爷说到这里,便问:“县尊,是不是您也磨砺此子一番?”
这位师爷由此提议,乃是因为若是陈鹏真的以此为由让肖平再等一年并传扬出去,若此子以后博得声望,自然有陈鹏的一份功劳,且将在朝野和民间留下美名,就如当时的湖广巡抚顾璘一般。反之,若是肖平因此心灰意冷,平淡地湮没在众多读书人中,那么陈鹏也可以说他早就看出肖平的才学不堪大用,所以才将其黜落。
师爷的意思,陈鹏自然明白。他面上一笑,心中已有主张。
再说程家集,最近几日正赶上庙会。不过程念并没有外出游逛的心思。
程启运虽然总有让女儿再嫁的念头,奈何女儿誓死不从,他也只好寄希望于靠时间的消磨,去慢慢改变她的想法。因此,女儿的很多要求他都答应了,但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女儿返回文峰村。其间,女儿一度有了强行离开的念头,程启运知道女儿心软,一度以死相逼,又迫使女儿留了下来。程念自然是知道父亲不会真的寻死,可是她的性格偏懦弱,并没有与父亲决裂的勇气。
困居程家集,她最惦念的便是在外生死不知的丈夫和村里的儿子。很多个夜晚,她以泪洗面,彻夜不眠。让她略略踏实的是,三弟带来的消息告知她,儿子在文峰村尚好,读书也努力,很受先生夸奖。无聊时去读儿子的来信
以及儿子的文章,成了她十分喜悦的时刻。儿子的几篇八股文,她都已经能够背下来了。
程启运看到女儿日渐憔悴,便劝女儿出去走走。前几日,女儿只是应承,并没有迈出家门一步。不过几天,女儿早早梳洗完毕,竟然主动带着丫鬟映月出门了。
程启运无比纳罕。若非看到女儿是空手出门,并没有带行李,他几乎以为女儿要不告而别。
程启运问两个儿子程恩和程恕原因,二人都摇头不知。最后程恕道:“三弟与妹妹素来亲厚,也许三弟知道。”
恰好程意昨晚刚刚返回家中,程启运便去问程意。
程意昨晚并没有睡好,正打着哈欠吃早饭,听到父亲过问,便道:“今日是县试放榜之日。程家集虽然不在县城,但县城那边的消息会很快传到这里。毕竟,程家集参加县试的蒙童也有很多。”
程启运又问:“县试与你妹妹何干?”
程意道:“自然是因为外甥肖平这次参加了县试,妹妹要知道消息。”
程启运嗤笑:“一年前我请人考校过肖平的功课,很是一般。县试虽然简单,又哪里是他轻易能够通过的。”
程意道:“父亲,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肖平早已不是当日的肖平。这次县试结果出来,应该会让你惊讶。”
程启运道:“难道他还能中?就算中了,也不过是个童生罢了,又能如何?倒是你那两个侄子,你要多上点心。也不知道这次县试他们能否考个靠前的名次。”
程启运说着,也不再问其他,又晃晃悠悠地出去了。他想,若是肖平这次没有取中,他会趁热打铁劝女儿与肖家尽快脱离关系。
庙会上卖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程家并不缺。哪怕真的少了些什么,自有下人去购置,程启运并不需要伸手做什么。不过,程启运还是很喜欢逛庙会的感觉,原因很简单,就是这一天的人特别多。
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