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啸林问袁源等外舍的讲郎:“可有优秀者?”
一个先生道:“此卷乃是交流生,白鹿洞书院的殷志所作,可为甲等。”
康啸林接过卷子,发现殷志的帖经题全对,墨义题只有一道答错了。再看他所作的八股文,已经初有模样,便道:“殷志的文笔,倒是与邱乘仿佛。可为甲下。”
汪夫子也看了看,道:“有殷志到书院,对邱乘来说是好事。”
就在康啸林刚落笔,一个先生惊道:“这是何人所作?”
大家一看这位先生提起的卷子,上面墨汁淋漓地写了“一览众山小”五个散乱的大字。
沈懋学一看,顿时大笑:“倒是一个狂生。”
汪夫子并不喜这种行为,道:“就怕他只是哗众取宠,并无会当凌绝顶的本事。就看这字,写得真实丑矣。”
康啸林好奇道:“程乾,很陌生的名字。”
袁源苦笑着对汪夫子道:“这个程乾,就是几日前启年兄送来的两个学生之一。”
众人恍然:原来是举人王启年的高徒。
汪夫子向康啸林道:“山长还是把我这个监院罢了吧。是我让袁源把王启年这个学生引入书院旁听,并准其参加月考的。没想到他如此不像话。”
康啸林道:“先生何须自责?哪怕启年兄不找您,白鹭洲书院也不会阻拦学生前来旁听。至于月考之中,如何答题是学生的自由。当然,我们也有判卷的自由。”
汪夫子桃李遍天下,从教数十年,儿子就是自己教出来的,自然也见过一些特立独行的学生。如程乾这般故作惊人之语的,也不是没有过。一番自责,给了康啸林颜面,也挽回了自己的一些颜面。随后,他在程乾的卷子上写了个大大的“丁”字,颇有与“一览众山小”五个字分庭抗礼之势。
袁源作为讲郎,讲课的过程中已经发现那程乾不是好学之辈。当时碍于情面让其到自己的讲堂旁听,眼下看汪夫子如此评判,倒是觉得舒适。
此时,他恰好改到了肖平的卷子,对这一笔颜体,倒是有印象。令他惊讶的是,肖平的帖经题和墨义题竟然全对,分毫不差。考试之时,肖平觉得这理所当然。其实,哪怕内舍生甚至上舍生,来做同样的卷子,也不敢保证全对。毕竟,这是对记忆力和勤奋的考验。可是大多人的记忆力和勤奋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再看肖平的八股文,虽然还有不少瑕疵,但是比前几日已经进步了许多。袁源看了十分欣慰,于是毫不犹豫地给了肖平一个“甲下”的成绩。
康啸林又改了几份
卷子,对沈懋学道:“沈兄,不如看看贤侄考得如何?”
沈懋学对自己这个侄子一向关心,点点头,同他一起翻阅。无意之中,他们竟然翻到了曾芸芸的卷子。之所以能够认出,实在是曾芸芸的启体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
看到卷子上红艳艳的“丙”字,二人都是皱眉。随即开始看曾芸芸的答题。
看过之后,康啸林诧异道:“如何空了这么多,而且帖经题也犯了好几个错。”
沈懋学端详了一下,突然笑道:“康兄请看,这位曾小友做了前五道墨义题,分毫不差,后面便不做了,偏偏在最简单的三道帖经题上犯了错。”
康啸林惊疑:“沈兄的意思是,他故意如此?”
沈懋学点了点,道:“应该是。否则不可能难易颠倒。如此的话,倒是可惜了。”
康啸林会意,道:“他倒是一直低调,不过确有大才。”
沈懋学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康啸林道:“请讲。”
沈懋学指了指卷子上的“丙”字,道:“无非改一个字罢了。墨义无错漏,给个乙总不为过。至于入舍的名额,增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