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
他喂一颗,她便吃一颗。
直至五六个下肚,谭清音小声道:“吃不下了。”
鉴于上回她吃多了积食,裴无这次倒也不敢再劝她多吃,碗里剩下的几颗尽数入了他口中。
谭清音一愣,倒不是惊诧他居然吃甜食了,只是自己风寒还未好完全。
她心里揪成一团,半是嗔怪半是担心地说:“你别染上我的病气。”
裴无看了看她,唇边不自觉浮起一丝浅笑:“不是说你好了?”
谭清音张了张嘴巴,才惊觉被他套了话。
她扯了话题,意图蒙混过去。裴无何尝看不出来,只是并未戳破,静静地听她说话。
谭清音依偎在他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杏眼里满是疑惑茫然:“夫君,我是不是需要去学那些礼节仪态,以后是不是还要设宴招待人?”
除了身边近亲友人,她从小到大很少见外客交际,那些世家贵族宴会,能推却便推了,爹娘也从不逼迫她学不爱学的,因而自在懒散惯了。
但如今不同了,他之前虽同她说不恢复皇长孙身份,以后对外只有裴无这个人。
只是他如今位至摄政王,往后少不了一些场面和宴会是要她出席的。她身为他的妻子,自然是不能给他丢脸。
她长睫微垂,蹙起的细眉里藏着忧心,唇中喃喃不休地低声。
裴无垂首看她,勾唇失笑。
“不需要,你无需多想,往后还同现在一样,想做甚便做甚,没人敢多说。”
“这个家无论内外你做主,由你说了算。”
他一手捧起她的脸,深湛的漆眸望进她的杏眸里,语气平缓温和地告诉她。
谭清音抬眼看他,心尖颤了颤,她怔怔地展颜笑了。
裴无不想要那些繁文缛节约束着她,只愿她在他身边,能安乐喜颜一生。
就如她现在这般的笑,全然无忧。
谭清音放下心来,她犹豫了下,伸手戳了戳他:“那,我今日能不喝药了吗?好苦的。”
她已经许久没有生病了,乍喝了那黄连般的苦药,实在受不了。
这话问得他有些猝不及防,裴无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能。”
“你方才还说我说了算的。”
她说完,眼底霎时失落,委屈的看他。
裴无这才发觉给自己挖了个坑,他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低声:“这个不能算,过来乖乖喝药。”
谭清音苦着脸,伸手接过药碗咕噜咕噜灌了下去,未等放下碗,一颗蜜糖便及时塞进了她的嘴里。
甜滋滋的糖瞬间化开,慢慢冲淡了唇舌间那股苦涩,她伸舌舔了舔唇角残留的药汁。
裴无目光渐近深沉,他伸手覆在她细嫩后颈处,指腹摩挲流连,终是忍不住欺身上去吻住,将她的唇堵了个严严实实。
那颗被咬碎抵在贝齿间的蜜糖不知滚向了何处。
谭清音这会儿浑然忘了什么病气,她愣怔片刻后眉眼便弯下来,软软地搂着他回应。
苦药混着蜜糖,清甜的软香混着冷冽的松香,尽数盈满鼻息,早已分不清谁是谁。
———
冬尽春来,时间过得特别快,不觉已是三月早春。
新帝虽年幼但胜在勤学求知,能听谏言,在一众老臣悉心扶持下,朝政也渐渐步入正轨。
起先,朝中有人猜测,摄政王裴无是想借幼帝之名执掌朝政,独揽大权。
可是这几月看下来,他每日按部就班早朝退朝,极为清闲自在,若非朝中有急事,甚至一天都看不见他的身影。
御书房内。
江玄一袭明黄锦缎九龙朝服,稚嫩的身板端坐在案前,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