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想,等会儿就去将人喊来,还是不能由着她。
那阵熟悉的晕眩感又袭上来,胃中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她猛地推开身旁男人,连软鞋都还未来及穿,便忍不住蹲在地上干呕。
见她如此,裴无脸色骤变,他即刻沉声对外吩咐:“去请御医来。”
他蹲身,手掌一下一下抚着纤薄的背脊,替她顺气。
原先苍白的小脸被咳得通红,眼尾泛红,溢出泪水。
裴无的心都揪紧了,长指小心翼翼地拭去泪珠,声音极轻:“好些了吗?”
谭清音捂着心口平复情绪,漂亮的眸子里又涌上一层水意,她转而搂住男人的脖颈蹭了蹭,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夫君,我好难受。”
这暑热比上次来得更猛烈,方才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都要死了。
裴无立马打横抱起她,不由分说地将她裹紧薄被里,从头到脚严实无缝,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谭清音手指扒着被沿,挣了挣,忽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后揽住他,委屈巴巴地说:“我想要抱你。”
裴无扶着她的腰,将人抱坐在膝上,小心翼翼地拢着她的身子。
谭清音下巴抵在他肩上,两条细臂紧紧地抱着劲腰,鼻尖耸动,嗅着他身上沉静好闻的松木香,那股翻腾的涌意总算压下了很多。
她声音闷闷的:“这样我会好受一些。”
裴无紧了紧怀中软若无骨的身子,低头碰吻她湿润的眼尾,温声安慰:“不怕啊,御医很快就到了。”
若仔细些听,能听出他的声音有些颤。
干净匀称的大掌揉着她的脑袋安抚,裴无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她真的吓到他了。
“王爷,御医来了!”
没一会儿,盈月很快带着御医进来。
闻言,裴无紧锁的眉宇松缓了几分,他拍了拍环在腰上的细臂:“乖,松手让御医把脉。”
御医气喘吁吁地拎着药箱,听见这位朝堂之上雷厉风行的摄政王此刻竟这般温声细语,他不禁脚下步伐晃了几晃。
他不敢多耽误,连忙上前问诊,片刻后,他收了手,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
裴无一直紧紧盯着他,见他面上神情忽的转变,不由心底一沉,敛眉厉声:“说话。”
御医吓得咽了口唾沫,忙躬身行礼笑道:“恭喜王爷,王妃这是喜脉。”
一个月多前他来诊了回脉,还说难以有孕,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
谭清音闭目趴在他的肩头,“喜脉”二字仿若雷鸣炸裂在耳畔,她眨了眨眼睛,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她恍惚想直起身子确认,就被裴无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
裴无也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想到她这些日身体异样,他沉声问:“她身子弱,孩子会不会影响她的身体?”
“王爷还且放心,王妃腹中的孩子虽然才月余,但脉象并不虚弱,等再开些安胎药,好生静心安养便可。”
御医又叮嘱了一些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才拎着药箱离开。
盈月和云秋在一旁听到她怀孕,只差高兴得要蹦起来,见两位主子还抱在一起,忙退出将里间留给了二人。
一时之间,满室只剩依旧紧紧相拥的夫妻俩。
裴无十分谨慎地握着她纤细的腰肢,生怕重了会箍坏,如今膝上是坐了两个人,他半分不敢动弹。
谭清音搂着他的脖颈,久久才松开。她拉开些距离,抬眼看他,男人亦在看她,漆深的眸子里映着她掩不住的笑靥。
谭清音忽然傻呵呵地笑,笑着笑着金豆子就没忍住掉下来。
裴无慌了,方才的镇定荡然无存,他无措地伸手碰碰她的眼泪,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