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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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无这几日倒是很清闲,有空时便会给她揉着腰舒缓,晚上睡觉时也果真没再动她。
身上那酸疼来得快,消得也快。谭清音休息了几天,便又恢复了先前的精神。
这月已过了大半,临近年关,书案上堆压的那些账册要是再不看,就要拖到明年了。
谭清音苦着脸,叹口气坐到书案前。
她取过一旁的账册,万分艰难地打开,在目及账册内容时,谭清音细长的黛眉忽然轻扬,讶了一下,因她看到每页上都用笔做了标记。
是裴无的字迹。
她一册一册翻过,十几来册居然都是如此。
谭清音唇角翘起,笑意加深,可在拿起最后一册时,顿时僵住。
当初写的那封和离书被她随意压在底下,既然他看了所有账册,那岂不是他也看见了!
纸张上有被指腹大力捏皱的痕迹,和离书内容倒是没什么,只是她当初随手在底下涂画了一些小人,以此来泄愤。
谭清音面容霎时红透,何其羞耻。她知道裴无今日在家,便转身跑去书房找他。
庭院深深,回廊相绕。
冬日长风呼啸,谭清音裹紧身上袄衣,她抬手叩了一下门,便推门而入。
房门“吱呀”一声,屋外光线顺着门缝争相涌入,裴无一僵,抬头望向谭清音,眼中暗芒翻涌,他镇定自若地将手中书册压在公文下。
谭清音走到他身前,狐疑地盯着他,又偏头看向桌案上公文,问他:“你藏了什么?”
裴无抬手捧起她的脸,面向自己,不让她再去探寻。
谭清音凝眸看着他,有些不满,“你都看了我的和离书,为什么不能让我瞧瞧你在看什么?”
裴无正了神色,他轻咳一声:“朝中要事,你看不懂。”
她乌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忽地眨了眨,声音柔婉又俏皮:“咦,你的脸怎么有些红?”
说完,裴无的耳根子越来越红。
谭清音伸手想摸摸他的脸,试探一番。
裴无只好手攥住她的手,深深地叹口气,转了话题:“今晚临街有灯会,带你去?”
闻言,谭清音旋即乖巧地点着头,眼前人波澜不惊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瞬然期待的面容。
大晋快到岁首时,街庙上便会有大大小小的花灯会,那时十里长街一片灯影婆娑,流光溢彩。
天色将浓时,谭清音才收拾好。她里头穿着姣月软缎的袄裙,外面还披着一件精致的大红缀狐绒披风,巴掌大的小脸藏在暖脖的围绒里,看上去暖烘烘的。
这俏丽的装扮在冬夜里格外醒目。
裴无蓦地腾起一股熟悉之感,她当初也是如此,披了件厚厚的红色披风,睁着一双乌亮的眼睛觑着自己。
她扯了扯身前男人的衣袖,晃晃脑袋,从围绒里挣起下巴,声音雀跃:“我们走吧。”
犹豫了一下,裴无还是想解掉她披风系带,他面容沉肃,低头认真地说:“再穿一件,外面冷。”
前些日一场雨水落下,整个京城仿若被冻结,愈发冰寒。
谭清音连忙摇头,抗拒道:“不要,再穿走不动路了。”
她已经穿得够多了,如今就连动动胳膊都有些艰难。屋内地龙又烧得热,蒸起阵阵热气,熏得她脸颊满是红晕,只恨不得现在赶忙离开这件屋子。
裴无轻叹一口气,他找了个小手炉塞在她怀里暖着,随后将她整个小手握在手掌里,才带着她出府。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07 03:00:05~2022-03-09 16:03:26期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