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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程述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祝好停住脚步,问道:“怎么了?”

程述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白眼狼的头,顿了顿才道:“今天在饭桌上,我是不是提了什么不该说的事?”

“啊?”祝好有些茫然。

“就是……关于受害者家属的那些话,我看你状态好像不太对……”

他的语气看似漫不经心,但又好像是把每个字都打磨了许久才说出口。

祝好有些意外他居然会在意这个,飞快打断了他:“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吕可的事,有点走神而已。”

程述没把这个话题延伸下去,淡淡地“哦”了一声:“那就行。”

祝好走进卫生间,锁上了门。

她站在洗手池前面,愣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猝不及防跌进了某段经年久远的回忆里,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那个闷热黏腻的夏夜——

那时她还在上高中,晚自习时间的教室十分安静,只有周围的同学窸窸窣窣翻动课本的声响。头顶老旧的风扇吱吱转动,也驱散不掉空气中翻涌的热浪。

祝好无心钻研那些复杂的数学公式,她把一本阿加莎的推理小说夹在课本里,看得津津有味。正读到紧张的情节时,肩膀突然搭上了一只手,把她吓了个哆嗦。

她猛然回头,对上了班主任的目光,连忙把小说扔进抽屉里,抓起一本作业本假装用功。

这一系列动作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祝好如芒刺在背,焦灼地等待着班主任的审判。然而班主任却一反常态没有发火,只是弯下腰来,压低声音道:“祝好,你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她不明所以,放下作业走出教室,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警察问她:“你是祝好吗?”

祝好懵懂地点了点头,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把自己生平做的所有错事都过了一遍,也没想出警察来找自己的原因。

警察又问:“祝君安是你父亲吗?”

祝好心里一突,忐忑道:“是、是的。”

心里想的却是:糟了,这老头不会犯了什么事儿被抓进局子了吧?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低声道:“很遗憾,祝君安刚才被一名持刀抢劫的歹徒捅伤了,虽然路人把他送进了医院,但因为失血过多,他没能挺过来……”

陡然之间,她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呼啸着往脑门上涌,周遭的声音仿佛陡然之间消失了,鼓膜里只剩下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接着双腿一阵发软。幸亏两个警察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一向严厉的班主任从教室里给她搬了张椅子,她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揪住警察的袖子:“等等,你们是不是认错了,叫祝君安的人虽然不多,但应该也不止我爸一个。”

“这个点,我爸应该在上班才对啊,怎么会碰到什么抢劫犯呢?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对了,我爸是AB血型的,他右边肩膀上还有一道伤痕,左腿有残疾,你们确认过了吗?”

“小姑娘,我们是通过他兜里的身份证和手机里的短信才找到你的。他的遗体现在就停放在殡仪馆,你家里还有其他亲属吗?时间方便的话,我们带你去认尸。”

或许是看她年纪不

大,警察公事公办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怜悯和同情。

……

至于后来怎么坐上警车,怎么去的殡仪馆,又是怎么在邻居的帮助下操办了父亲的后事,她脑子里就只剩下些零星的片段。

然而在得知父亲死讯时的震惊、恍然和悲痛,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也还是会在某一瞬间如同破闸的洪水,席卷而来。

第30章

警局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