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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此战凶险,孤立无援。

眼前这些人并不是没有去处,孟长盈一行人和崔郁二人都可以回北朔,有小皇帝和崔家作保,她们必定无事。赵秀贞可以回南罗,她本就是被褚巍给诓来的。

还有林筠,他若是回竹山,有林阔在,必能保他后半生无忧。杨副将更是猛将,若向新帝第一个投诚,必能得礼遇。

可怎么都留下来了?

“说好的十战之约,才打了八场,这就毁约了?”赵秀贞抬抬下巴,凤眼含笑,“褚大将军,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啊。”

“将军莫不是嫌我们没本事吧?”星展撅撅嘴,挤眉弄眼故作羞恼样子。

林筠温和一笑:“就算将军嫌弃,我也是不走的,既是报国救民、建功立业,哪有遇到险境扭头就跑的?”

孟长盈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看向褚巍。何须多言,她们总是心意相通的。

正这时,传令兵高声道:“报!营外有人要面见将军!”

第102章 难答“北伐军,算我一个。”……

褚巍随传令兵出去,一路上心绪仍纷乱复杂,可当他看清营门外那群人的时候,顷刻间愣在了原地。

“你们……”

眼前一群衣不蔽体的百姓,拖家带口,背着筐抱着包袱,像群流民。

当头的人也很眼熟,斑白头发蓬乱,腿部只有缠在一起的空裤管。他两只手交替支撑着身体向前,仰头望着褚巍,像只矮桩。

“将军,我们来投靠你了。”

闻言,褚巍嘴唇抖了下,半晌没说出来一句话。

自从他出逃建安,讨贼檄文下达州郡后,岐州城许多有名有姓、扎根岐州多年的世家富家都收拾家私,举家搬迁到了别处,还有不少百姓也自发逃难去了。

人人皆知他褚巍大难临头,临州城旦夕危矣,可他们……

好一会,褚巍才从嗓子里挤出一道艰涩声音来:“新帝讨伐檄文已下,岐州城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战场,你们应该留在临州……”

突然,老者从背后摸出一根棍子举起来,上面系着个黑布条,仿照的是褚家军军旗,歪歪扭扭写了个褚字。

他挥了挥那道简陋的旗帜,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一朵半枯菊花。

“北伐军,算我一个。”

话一出,后面一群人皆不知从哪抽出根棍子来,全都挥舞起来。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褚将军,算上我!”

就连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孩子,手里也持着一根小棍,来回摇动,童声稚嫩:“算我一个!”

褚巍动容,满是老茧的手掌紧紧握住剑鞘,其上冰凉的银竹刻进掌心。他猛地转过身去,擦掉了滚烫眼底溢出的泪水。

行军多年的大将军,泪窝怎么越来越浅了。

“诸位,实不相瞒,此战我没有把握,”褚巍转过身来,眼眶微红,顿了下,还是扬声道:“回临州去吧,起码还能保住命。”

人群中有个年轻少年猛地一挥棍子,抢声道:“将军,除了你哪有人把我们当人看呐!留下我们吧!就算是随北伐军战死,也比在临州城当畜牲好!”

说到最后,话中已然带着哽咽之意。

老者一直仰头望着褚巍,焦灼地用手来回地走动。褚巍蹲下身来,注意到他关节粗大、绑着布条伤痕累累的手。

“老先生,你是怎么过来的?”褚巍放轻了声音问。

老者把手往后藏了藏,或许太过紧张,一个不慎竟身体一歪摔了下去。幸好褚巍眼疾手快,把人给捞住,才没伤到。

“走过来的,用手走,手走不了,就用手肘爬,总能走到的。”老者被褚巍扶着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