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展拿起一块喂给月台,抱着她接着撒娇:“不学不学,月台最好了!”二人又闹成一团,孟长盈含笑看着,目光柔和。
两军对阵,战事繁忙。但从早到晚,人人都抽了个空,来向孟长盈道了句祝贺。
虽说大家如今都身无长物,送不出什么好东西,但孟长盈也得了一堆小玩意儿,里面还有只草人,听说是胡狗儿悄悄放进来的,倒看不出他还颇有童趣。
黄昏时分,孟长盈一日未见褚巍,正要去城楼看看,刚出门就撞上了他。
“阿盈!我正要去找你。”
孟长盈莞尔:“我也正要去看你。”
褚巍一笑,伸手做邀请状道:“陪我走一走?”
孟长盈:“却之不恭。”
夕阳西下,暖黄光线投射下来,带着夏日火烧似的温度。两人并肩缓步走在城楼上,不少将士向褚巍行礼,褚巍只挥挥手让他们离去。
即便此时并未开战,四处依旧弥漫着紧张氛围。
慢悠悠转了会,孟长盈忽然道:“我为此战卜过一卦,你可知是何卦象?”
褚巍擦了擦脸上的汗,即便天气炎热,他也还穿着甲胄。闻言他只摇摇头,目光清亮:“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阿盈,无论天命如何,我只当尽力而为。”
孟长盈垂下眼,顿了下,微微笑着:“好,尽力而为。”
忽然一声轻灵脆响,孟长盈闻声抬头,目光凝住。
眼前是褚巍明亮带笑的眼睛,他拿着一双碧色竹叶坠子,在风中微微晃动,如泉间一泓绿水,叮叮作响。
“好看吗?这耳坠子我第一眼看见,就觉得衬你。”
自九岁之后,孟长盈就不曾再戴过耳坠。她短暂怔愣后,还是伸出了手。
褚巍小心地把碧竹耳坠放到孟长盈手心,不让自己手上的老茧刮到她。
褚巍又追问了句:“好看吗?”
“很好看。”孟长盈笑起来,在褚巍的手退开之前,握住他的手,把碧竹耳坠又放回去,“你帮我戴上。”
褚巍粗糙的手拿着那双精致秀雅的耳坠,颇有些无措:“这……阿盈,我不大会。”
“帮我戴吧。”
孟长盈难得这样坚持,直接侧过脸,撩开耳畔散发,用眼神示意褚巍。
褚巍不再推脱,研究了一番,小心翼翼,如临大敌。生怕捏坏了这耳坠,或是扯痛了孟长盈。
再小心谨慎,满手的茧还是把孟长盈的耳垂刮得泛红。但好歹是戴上了。
孟长盈展示似的摇摇头,耳坠轻灵作响,来回摇晃,如颈间一抹夏日流光。
褚巍目光跟着那双坠子来回,温柔地笑了:“耳坠好看,你戴起来也好看。”
晚风吹拂,孟长盈却嘴角平直,任由风过鬓发,衣袂飞扬。
“庭山,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山河一统,所有不可言说的秘密都大白于天下。那时候,还会有我们吗?”
褚巍随着她的目光看出去,远处是朦胧层叠的山影,山外还是山,无穷无尽。
他目光悠远,微微笑着,语气温和而坚定:“阿盈,别怕。薪尽火传,吾道不孤。”
北派主将被调走,换了
个贪功冒进的来。败了几场后,不知怎的,那北派主将又被调了回来,行军相当之稳,一连几月只守不攻,意在围死岐州。
夏过秋来,秋去冬至。寒风凛冽,但柴木炭火皆有限。
城中不少人家得了风寒,月台带娘子营的姑娘巡医,送出热乎的治病汤药,却没想到正撞见胡狗儿被人追打。
来人凶神恶煞,看模样是富户的下仆打手。一群人围着蜷缩在地上的胡狗儿,拳打脚踢,嘴里不干不净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