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觉得不妙。直觉告诉她,这个姑娘还有极大一部分隐藏在那副笑语面孔之下,没有表露出来。
太子妃却没答,默然片刻后,轻巧地转了话题:“少与她接触便对了。今日这宴会,大多是南派中人参与,才闹成这副模样。”
南雍朝堂中,扎根本地的南方氏族实力雄厚,盘根错节,拥有土地、资源和人口,朝局影响力却薄弱。
由北而来的北方氏族大多同雍帝南征北战过,皆是朝中的中流砥柱、股肱之臣,但战乱中家族七损八伤、人丁稀落,后辈难撑起来。
双方互相博弈,争斗不休却又相互纠缠。南方氏族需要政治力量护住家族,北方氏族需要地盘扩张稳下脚跟。
太子生于北方,生于南迁之前,支持太子的大臣多是北方氏族。
而雍帝近些年来偏向主和的举动,让生于南朝、母亲是南方世家女的六皇子荣锦开始势起。不少南方氏族明里暗里投向荣锦。荣瑛宴上皆是南方氏族子,因此对北伐深恶痛绝。
随着北朝内乱,南北局势紧张,雍帝又年老多病,南朝两派间越发剑拔弩张、势同水火。
风云变幻会于一时,实在不是向雍帝请命北伐的良机。可抛去南朝复杂局势,只论战争,此时便是恢复河山百年难得一遇的契机。
不能再等下去了。
风雨欲来,再不抽身只怕要泥足深陷。
翌日,褚巍只身跪于宫门前,求见雍帝。
春风和暖,往来大臣侍卫皆侧目,褚巍不动如山,脊背挺直,一双坚毅眼眸只远望着宫门。
褚巍跪了一天,不得召见。
傍晚时分,太子荣淮亲自来接他回去。
林筠扶着褚巍,再厉害的人跪上一天,膝盖也打不了弯。
荣淮比褚巍大上不少,看褚巍完全是看待晚辈的态度,他唏嘘道:“庭山,何至于此啊。”
褚巍面色有些白,疲惫的眼睛却如星熠熠。这样的人,再多的挫折也扑不灭他眼底的火。
“陛下今日不见我,那我明日再来跪。明日不见,就后日来跪。机遇难得,我绝不可能毫无作为,只等着时机逝去。”
“庭山,我知晓你的心。”荣淮拍拍褚巍的肩膀,嗓音温和,却带着难言的萧索,“父皇不是不见你,是真的病了,起不了身。”
褚巍闻言,心头猛地沉下去。
担忧过后,他不可避免地想到,若雍帝一崩,只怕南朝即刻就要大乱。到时别说北伐,恐怕南朝的稳定局面都难以维持。
不能再留在建安了。
一回去褚巍立刻去见孟长盈,“阿盈!”
孟长盈正静立于窗前,手里拿着一封信,闻声转过头,面色凝重。
“庭山,临州营出事了。”
第94章 余晖原来躺在这里
数日前,临州大营。
春三月,阳光明媚,杨柳抽条,杏花冒出点点白苞。
日光下,戴着杏花银簪的田娘也像一株秀气的粉白杏花。她挎着一个彩边篮子,身旁并肩站着喜气洋洋的吴百户。
万喜小脸板着,扯着田娘的袖子不撒手:“真不带我?”
从前哪次上街,不是两人作伴,一成亲就变了。
田娘笑意温柔,亲昵地捏了下万喜的脸蛋:“下回一定带你。这回我和吴大哥一起去,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星展正和褚磐比划着木剑,闻言探头看了眼,嘻嘻起哄:“我也要!给我带着枣泥乳糕回来,叫我也尝尝有多甜 !”
说完就挤眉弄眼地笑,鬼机灵地使眼色。
田娘脸庞浮上一朵红云,有些羞,又是个软和性子,不知道怎么接话。
吴百户敞亮地一招手,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