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轻轻“嗯”了一声,顺毛似的摸了摸他毛躁的后脑。
“回去注意安全,莫再受伤了。”
万俟望想问,她是怕他死在路上,北地两虎相争的内斗就此落幕,还是真的关心他的伤痛,在意他的死活。
可他没问。
他只是蹭着孟长盈的下巴,乖乖地应了,声音沉而闷。
“我会很想你,我会再来见你。”
“盈盈,我的盈盈。”
……
胡狗儿不远不近地站在盆火旁,这样热闹的夜晚,他也喝了几口酒,总白惨惨的脸微微浮着红,耳畔银珠下的草线随风而舞。
他安静垂目站着,盯着地面上火焰欢快跳跃的影子。
许久不曾动过一下,和那道被他注视的火焰投影相比,他才更像一道缄默无言的影子。
万喜路过,多看了他两眼。胡狗儿对他人投注来的目光,从来都没什么反应。
“给你。”
万喜肉乎乎的手掌递过来一块芝麻糖。
胡狗儿顿了下,才僵硬地转头看她,接过了那块糖。
“多谢。”
“不客气。”
万喜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块,转身离开,摇摇头,无声地同情:“又一个小可怜。”
过了许久,新年的热闹如篝火般渐熄,夜色深沉。
天空蒙蒙亮时,万俟望走出大帐,还是那身衣裳,里衣领子上染着血斑。可万俟望神清气爽,容光焕发,目光炯然如火,完全不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胡狗儿头发眉毛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鼻尖通红,下巴上那道疤更红,像是昨天才划开皮肉的新伤。
万俟望扫视他一眼,就昂首挺胸走过胡狗儿,胡狗儿叫住他:“等等。”
万俟望停住脚步,侧目冷睨:“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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