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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上,轻声说:“主子,你真好。”

这一夜,郁府兵荒马乱,紫微殿烛火长明。

第二日隅时,朝议歇。孟长盈只稍稍动了两口热粥,便什么都吃不下了。

星展虽然也急,但仍能大口吃饭,一边吃一边焦虑,还顾得上劝孟长盈。

“主子,你多少再吃点呀。等月台回来看见你瘦了,肯定又要骂我。”

孟长盈拧着的眉微微松动,无奈道:“胡说什么,少吃两口饭哪里就瘦了。”

正这会,殿外有了动静,两人都熄了话,看向窗外。

胡狗儿得了信,迅速进来行礼,转述道:“主子,月台来了信。郁府得了小千金,小千金身子娇弱,须得悉心照料。”

星展骤然呼出一口气,肩膀都垮下来,如释重负地笑了。

“还好还好,老天保佑。”

孟长盈眉头却未放松,追问道:“还有呢?”

星展闻言也坐直,期待地看向胡狗儿。

胡狗儿微微默然,抬头看了眼孟长盈,才答道:“郁夫人产后血崩,怕是凶多吉少。”

星展大惊:“什么?!”

孟长盈手掌慢慢握紧,半晌后,才开口道:“动身,去郁府。”

郁府。

产房中,郁贺跪在床前,痴痴地看着床上面白如纸、头发汗湿的乌石兰萝蜜。

他轻声唤:“蜜儿……”

乌石兰萝蜜紧闭的眼睫毛微微一动,才疲弱地睁开。

她张张唇,却牵扯到嘴上伤口。那是生产时太过疼痛,她自己咬破的。

郁贺膝行向前,面上带笑,眼睛却几乎要落泪。

他用丝帕沾能水,轻轻去擦拭她唇上的血痂,柔声道:“蜜儿,我们有女儿了。”

乌石兰萝蜜凝望着他。她有好久没见过他这样温柔如水的模样。

这一瞬叫她恍惚间以为,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幸福。可是,谁都知道破镜难圆。

乌石兰萝蜜嘴唇微动,似是要说什么。郁贺贴耳过去,乌石兰萝蜜声音微弱至极 ,几乎要屏息凝神才能听清。

她说:“郁奉礼,我恨你。”

郁贺身体僵住,眼睛慢慢垂下来,却还是露出个薄薄的笑。

他说:“我知道。”

乌石兰萝蜜忽地抬手,攥住了郁贺没打理好的散乱头发。她的动作很慢很吃力,但郁贺一点也没躲。

乌石兰萝蜜尽力地仰头,狠狠一口咬在郁贺耳朵上。

她没有太多力气,但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到这里,直到唇齿间蔓延开不属于她的血腥气,才脱力地松开口。

郁贺额角崩起青筋,沉默着,一动不动。

等到乌石兰萝蜜松口,他看向她,轻轻地笑。

“蜜儿,别哭。”

郁贺细致擦去乌石兰萝蜜眼角的湿痕,自己满是血丝的眼睛却先流下泪来。

他沙哑着嗓子:“别怕。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随你去。”

乌石兰萝蜜的眼泪流得更凶,她用力摇头:“我要死了。你为你阿姐报仇了,你会开心吗?”

郁贺面上那点细微的笑也维持不住了。

他紧紧握住乌石兰萝蜜的手,将额头抵上去,压抑不住的哭腔泄露出来。

“蜜儿,我对不住你,我该怎么办……”

高大的男人在她床前,哭得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乌石兰萝蜜摸了摸他的脸,摸到那片扎手的胡子。她嘴角艰难地扯动:“要剃面,会扎到女儿的。”

郁贺双眼通红,一个劲地点头。

他抱起小小的孩子,拿给乌石兰萝蜜看,面上似哭似笑:“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女儿。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