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被人吃了。”
“都死了。”
崔绍还滑稽地张着嘴,愣愣听着。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答案。
胡狗儿那双惨黑到瘆人的眼睛很平静,平静到说起这些惨烈过往,没有丝毫愤怒和哀怨。
可不知为何,崔绍一时竟难以同他对视。
崔绍近乎狼狈地别开眼。
人人都知道十几年前出生的杂胡几乎都过得不好。
可谁也不知道,一个能混进宫做宿卫的杂胡,竟也有这样血淋淋的沉重过往。
星展的酒都醒了,在北风中打了个寒噤,酒热的身子开始发冷。
郁贺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能说什么。
胡人该死。
可所有的胡人都该死吗?
这世道,究竟是个什么世道。
他是饱读诗书礼仪的世家大族子弟,胡狗儿是从最底层挣扎起来的苦难百姓。可笑的是,他们之间,没有一个人过得好。
孟长盈在众人的沉默中,朝胡狗儿走了一步。
胡狗儿说完,黑瞳就一直静默望着孟长盈。
他总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孟长盈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胡狗儿的头。胡狗儿比她高,因而孟长盈摸得有些吃力。
但只有一瞬间,胡狗儿已经将头低下来,安静乖巧地等待抚摸,握拳的手背却崩起几条青筋。
孟长盈拍去他发上的薄雪,取了他腰间挂着的风帽,给他严严实实带上,挡住寒风冷雪。
“少受些冻,莫把脑子冻坏了。身边有一个崔元承就够了。”
崔绍闻言,立马不服气地嚷起来,凑过来:“孟姐姐,你又说我!”
月台抬手拦住他,给他胸前一掌,佯装呵斥道:“哪里来的呆鹅,还不速速退去!”
崔绍捂着胸口,嗷嗷直叫,就差没在地上翻来滚去了,“好你个月台,你怎么也欺负人呐!有了新人忘旧人,我要去告御状!告御状!”
他闹腾得很,有他在,一群人便总热闹着。
虽说几人难得齐聚,但顾念着孟长盈身体,外头又风雪欲盛,不多时便下了山。
马车上,孟长盈收到宫里消息,挑挑眉,抬眸看向崔绍。
崔绍瞬间警觉,坐直身体:“孟姐姐?”
孟长盈嘴角勾了勾,将信随手抛向他。
崔绍扬手稳稳接住,就着光低头细细一看,立马面色大变,“这小皇帝
好生阴险,居然把老头子弄进宫了!那我回去不又得挨揍?!”
他一阵哀嚎,几人都笑了起来。
星展笑得格外猖狂,还用手指点点崔绍的肩头,“被揍这么多年,崔大人的戒尺威力还这么大呢?”
崔绍无语凝噎,望着皇宫方向幽怨道:“这戒尺我从小就挨,现在长大了也逃不掉,都快成童年噩梦了……”
月台也弯唇一笑:“崔大人还是讲道理的,定是你太顽劣。”
孟长盈抿了口茶,调侃了句:“还是崔大人厉害,一物降一物。”
马车一路朝着皇宫而去,最先下车的郁贺。
一下马车,周遭风起。眼前的郁府牌匾古朴大气,像是一座沉重的冷硬山石。
郁贺眼角眉梢的笑霎时淡了。
他微微叹出一口气,才迈步朝家中走去。
崔绍闹腾得很,跟着孟长盈入了宫。说是要亲自接崔岳回府,好讨个巧,让老头子心软。
可惜这父慈子孝的一幕还未实现,崔绍就被打发回去了。
长信宫门。
孟长盈下车时,发现德福居然候在门前,身上都积了一层雪。
德福一见马车,喜上眉梢:“娘娘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