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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邻居,曹万方是不同意的。

反对的理由很充分:1.即便是旧友的孩子,也无法知道她是否别有居心,总不能剖开她的心脏看一看吧,不可信任这点就更别说她那个富商二代出身的丈夫了。2.也不是军队出身,甚至和邹家也不是从属关系,在路上不服从命令和规划临时起意乱来怎么办,总不能让本就紧迫的调令因为她时间更紧吧。3.有陌生人在,他们自己的队伍也要时刻小心,不能暴露机密,都会不自在(这里包含了他的个人怨念)。

但从出发的当天,他就隐隐觉得事情好像走上了另外一个方向。

不管是敢主动拍板现在马上就出发的胆气,还是那年轻男人又稳又准的开车技术。

在过蛰龙关的时候,车队间气氛紧张地像被冻住了一样,她的举动惊得他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怎么就胆子这么大,还偏偏就是对的。

等到沙尘暴到来。所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是自己主动钻进了车里,或是因位高权重不能去冒险被迫回到了车上。

他回头一看,那个瘦瘦高高,长得像明星似的小伙子已经老早钻进沙子里彻底不见了,完全没想过自己是这个集体里的,要和其他人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果决之中还透着点儿傲。

回来的时候,脖子上一道深深掐痕的女孩嘶哑着嗓音让他们快点上车,现在马上去最近的医院,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这支车队,什么时候都下意识地听她的指令了?

从司机到他自己,一个个都乖得不得了。

想到这,曹秘书深深地叹了口气,朝领导道,“长官,您真应该想办法把她们夫妻俩拉进我们的队伍里的。”

这么敏锐的直觉和优秀的能力,不能为自家做事,简直是可惜了。

邹老爷子只是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添添正在那里面做洗肺手术,“你知道她外婆是谁吗?”

曹秘书恭敬回道,“您说。”

“朱鹤兰。”邹老爷子又叹了口气,“她小时候亲眼看过最有奉献精神的人是怎么在燃烧完自己的生命后众叛亲离最后无比痛苦地死去的,她天然就对一切奉献自我的行为排斥和害怕,不可能的。”

尤其是她自己并没有体会到外婆兢兢业业奉献自我换来的好处,她从外婆那里继承的只有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幼年时寄人篱下的难熬。

曹秘书顿时了然。

体制内一般存在三种情况,一种是为了待遇和铁饭碗进去的,然后只是恪守本分地混着日子,第二种是带着父辈的资源奔着升官发财往上走去的,这类人往往汲汲营营满脑袋都是利益,第三种则是真正抱着为人民谋福利,真正愿意做苦工做脏活的人。

他们一行人,都属于第三类。

而第三类,产生信念感的最初,往往都是因为受到了国家的恩惠,受到了人民的温暖,才会萌发出类似‘报恩’的执念,固执地想要传递那份温暖,回报自己曾得到的恩情。

周惟静是完全相反的人,她出身特殊家庭,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和身处的环境无法让她对官方产生仇恨,但与此同时她也绝对无法产生‘感恩’。

曹秘书咂了咂嘴,“……真是可惜啊。”

他又说起了周惟静脖子上那格外刺眼的伤痕,“当时的第三人尸体要是能找到,事情就好办了,我怀疑这个就是那炸毁匝道的人。”

他应该算是最早发现周惟静脖子上伤口的人,当时一团乱,周惟静脖子疼痛不已,只是简短地告诉他,这是在沙尘暴里看不见,忽然窜出一个人就掐她脖子,后来风太大,她勉强逃跑了,不知道那个人在哪。

她说她既没看见那个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这个后来被风吹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