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员,有的满身血,苍白地躺在担架上,有的只是受了轻伤,捂着伤处情绪激动地和家人通电话报平安。
各种各样喧嚣的声音都从她的耳边略过,她径直走向最靠近黑洞的位置。
“小心小心!老徐!不要动——”
“小伙子!你还能动吗!再往右边一点点!”
站在深坑的边缘才能看见,在黑窟窿的最深处,底下有一辆几乎被砸扁的汽车,而大巴车正好头部就撞在汽车上。
大巴车一头抵在汽车上,另一头的一边轮胎被挂在深坑的边缘,维持着一个岌岌可危的角度,颤颤巍巍地看起来随时都会彻底翻倒。
周惟静眼睛睁大,连汗水流进眼睛的刺痛都感觉不到。
她看到江述了。
他看起来没有受严重的伤,小臂的防护服有血痕,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身边人的,正神情肃穆地仰头看着那垂下来的绳索。
在他的身后,捂着肩上伤口的男人好巧不巧正是冯桥。
整辆大巴上没有看到其他站着的人,他们两个应该是排在最后的救援对象。
周惟静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江述已经站在了窗口,按照他的身手,这点距离抓住绳索爬上去应该不是难事。
“小伙子!你先上!快!”消防员半个身子都快探进了坑里,耐心地指导着。
周惟静没有上前,而是蹲下身看着,这个时候,任何意料之外的情况都可能导致大巴车里的人失手,不干扰,才是最好的等待。
“江述!”
江述正专注地盯着那根在铁皮和断层之间摇晃不停地绳索,消防员告诉他,他需要借力并且尽可能地不破坏大巴车的平衡,同时,还要靠他爬上绳索后将绳尾扔给无法双臂用力的冯桥。
他皱眉回过身,看向在这个紧要关头叫住他的冯桥,“怎么了?”
大巴车跌下深坑的时候冯桥正在补眠,在无意识中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甩了出去,要不是坐在他附近的江述扯着他的衣领拉了他一把,他估计就不止是断了一只手臂,而是像甩出车门的那些人一样,直接连命都没有了。
冯桥痛得冷汗岑岑,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要是等会儿我没抓住,你千万不要管我……”
江述颇感无趣,扯了扯嘴角,“你放心,我不是这么舍己为人的人。”
“那就好……”冯桥讪笑,“我只想让你帮我向我的妻子转达一句话,如果我没能上去的话,劳烦你告诉她,我想对她说一句‘对不起’。”
江述沉默了几秒,没等到下文,有些不爽地回头道,“还有呢?”
“还有?”冯桥不明所以,对他着莫名的愤怒感到不解,“……还有我爱她?”
江述的眼刀飞了过去,“全是你老婆,你难道就没有话对周惟静说”
江述对周惟静居然喜欢这么一个没用的窝囊废感到不快,更为她的心意得不到回应而感到出奇的愤怒。
他凭什么。
消防员在上方声音嘶哑地喊,“抓紧时间!随时可能发生爆炸!”
不能再拖了,江述冷着脸靠近窗口,看着一米外不停晃动的绳索,手指抓住的扭曲的窗口铁架,敏捷地翻了出去。
顶上传来一阵吸气声。
包括默默看着的周惟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居然直接翻到了车子窗口外面,一条腿支撑在凸起的岩层,一只手抓住大巴车破碎的钢架,面不红气不喘地探出身体,用另外一只手去够那绳索。
眼看着他抓住了绳索,周惟静心口的大石头终于掉下了一大半,人也下意识地往前了几步。
江述一只手青筋鼓起,牢牢握住绳索,另一只手抓住绳结的尾巴,蓄力把绳子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