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闻言,蹙起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倒皱得更深了些。
他沉默片刻,静静地又扫了一眼东屋屋内,便欲迈步离开。
刚要走,他视线忽的落到了书案一旁的墙上。
那是昨日江绾画的那幅画,是窗外的池塘假山一角,此时已经完全完成,因是为了晾干墨迹,便挂在了这里。
谢聿脚尖方向一转,迈步朝着那幅画走了去。
如他昨日初见这幅画的半成品时所想的一样。
庭院中随意一角,提笔描绘间,画卷上便落下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画作。
谢聿驻足欣赏片刻,忽的出声:“你可知世子妃以往在襄州师从何人?”
这话问的是一旁候着的银心。
银心自幼就跟在江绾身边,于江绾在襄州的情况自当了解。
被问及江绾师从何人,饶是江绾自小到大受过好几位不同的教书先生的教导,但率先能被银心想起的仅有一人。
“回世子爷,世子妃曾受许先生教导书画。”
“哪位许先生,你可知名讳?”
“许先生名唤令舟。”
许令舟?
谢聿将这个陌生的名字在唇边碾过一瞬,确定自己并不知晓有这样一位叫此名的才人。
不过普天之下,能人众多,他身在京城,自也不是谁人都能知晓的。
谢聿:“他现在还在襄州当教书先生吗?”
银心不知谢聿为何会突然问起有关许令舟的事,但主子询问,她只得如实回答。
“许先生这两年并不常在襄州,奴婢也不知他是否还在教书育人。”
谢聿默了默,这个话题似乎就要就此打住了。
但片刻后,他又问:“他既是科考数十载未果,可还有别的理想抱负?”
银心一愣:“数十载?”
银心并不知许令舟具体年岁,但也知晓他年纪较轻。
十年前他来到江家教导江绾时,还不过是个青年公子,如今十年过去,大抵还未到而立年,怎也是不会有科考数十载这样的经历。
“怎么?”
“世子爷是问曾教过世子妃的先生中,科考已有数十年之久的人吗,那此人便不会是许先生,是奴婢说错了。”
谢聿皱了下眉:“不是他?”
大抵是刻板印象,为人师者,到学生已是这般岁数,自身也大多上了些年纪。
谢聿见江绾如今仍在为自己的书画先生求取高中符,便以为那位先生为科考数十载而不得高中了。
不是这位名唤许令舟的先生,又是何人。
以及这个许令舟……
谢聿方才只是随口一问,但这会却不知道怎的,明明没有问到什么,却莫名有些在意。
这时,院外传来些许动静。
谢聿侧头朝外看去,便从东屋未紧闭的房门缝隙,看到了江绾回来的身影。
问话至此结束。
谢聿迈步走出了东屋。
江绾抬眸就看见了从东屋走出来的男人,她怔了怔,很快福身:“见过世子。”
“去看祖母了?”
“……嗯,是去了一趟,不过祖母歇息着,我便没有过多打扰。”
这话显然没说完,但江绾很快止了声,连口型都只有一瞬,似是没打算交代自己随之又去了何处。
谢聿一眼捕捉到这微小的细节,但只静静看了她一瞬,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屋。
这会还不到用午膳的时候。
谢聿去了书房,江绾则在寝屋中坐了下来。
她方才有偷摸观察过谢聿的状态,看上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