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被老师发现,”魏舒榆嘟囔一句,“拜拜。”
手机里没有了声音,靳意竹的睡眠却没有变得更好。
她昨天睡得晚,还喝了烈酒,睡梦里都是一片粘腻潮湿的深海,乌云如有实质,沉甸甸的压住海平面,令她丝毫不觉得轻松。
辗转着又睡了一个多小时,靳意竹终于挣扎着醒来。
她瞪着天花板,简洁的白色吊顶平时看着清爽,现在这种时候倒是有点太素净,让人心里不舒服。
十点多钟,起来吃点东西,再去做脸弄头发,一整套流程折腾下来,正好能赶上六点的晚宴。
真是无聊……
靳意竹又打了一个哈欠,感觉梦里的那片海还留在她的心间,翻涌出深黑色的波浪。
这些事,真是无聊。
可惜,就算她觉得推杯换盏完全是没意义的事情,但这套规则早已运转多年,局中所有人都认同,并且乐在其中,自发维护,她作为后来者,除了去顺应规则,还能有什么办法?
除非有一天,她站在比所有人更高的位置,制定一套新的规则。
靳意竹坐在餐桌前,面对一碟沙拉菜,实在觉得兴致寥寥。
“大小姐,不合胃口吗?”阿姨面色忐忑,手里抱着托盘,“要不要我重新做一份,您挑几种喜欢吃的菜?”
她是菲律宾佣人,进了靳意竹家,才发现跟以前的雇主不一样。
要不是何司机提醒,她都不知道,靳意竹是半山上的大小姐,家里规矩森严,据说那边的佣人,都是用了几十年,父母做不动了,再安排孩子替班,跟她这一纸合同找来的人,根本不是一码事。
但她连半山别墅都没去过,一直住在楼下的小公寓,为靳意竹一个人服务,偶尔见到何司机,才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
“没事,我只是不爱吃这些,”靳意竹挑着碟子里的牛肉粒,“阿好,你先回去吧,等会上来收拾就行了。”
阿好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又下楼去了。
她离开前,靳意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状似无意的说:“你别那么战战兢兢的,我们有合约的,我不会随便辞退你。”
“好……谢谢大小姐,”阿好嚅嗫道,“我只是怕您不合心意,您看,您家的规矩……”
“那些不是我这的规矩,”靳意竹似笑非笑的说,“我这不搞半山别墅那一套。”
“啊?”阿好听不明白,她只会讲英语,又是外国人,哪里懂这些宫斗剧经典桥段,傻乎乎的问,“但是何司机说,我要是坏了规矩,您不会满意的,早晚辞了我。”
“你没事少跟他们讲话,”靳意竹笑眯眯的说,“他那英语,跟你讲得明白吗?”
“确实不太明白。”阿好摇头。
“你只需要听我的,”靳意竹戳一块牛肉,慢条斯理的说,“阿好,你是我的人,懂了吗?”
阿好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长松一口气。
“大小姐,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阿好解下围裙,挂在厨房里,朝靳意竹爽朗一笑,“那我就先回去了,您有事叫我。”
阿好走后,靳意竹挑着那盘菜叶子,将牛肉吃完,再喝一杯美式,就算是吃过饭了。
小何在楼下等,准备接她去化妆做头发。
靳意竹有常用的美容室,从她十六岁起,何婉若就带她去那边做脸,已经很熟悉了。
小何接了她,连地址都不用问,直接开车过去,门口早已有人候着了,带着靳意竹一路进了包间,何婉若早就到了,现在敷着面膜,一边听佛经,一边等女儿。
靳意竹一进来,何婉若便迫不及待的问:“意竹?”
“妈,”靳意竹坐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