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啊,是啊,我们这种人就是不要脸。”

这些话会不会传到贺峥耳朵里他已经不在意了,他不惜自损,只想快点结束无聊的谈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就是要死死缠着贺峥,靠他养着,住他的房子,花光他的钱。”

大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赖皮相。

他感兴趣地紧盯着姜寻,挑了挑眉,“你不让我缠着他,那我就要缠着你啦。”

姜寻脸涨红了,但又没法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转告贺峥以拆穿林向北的真面目,被贺峥知道他再犯,别说复合,连见都不会再见他而且贺峥见多识广,会不知道林向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还是根本就被迷惑了?

姜寻感觉没跟贺峥认识过似的,可来不及细想,眼下真是怕了捉弄他的林向北,逃也一样地跑了,跑出一段路,还扭头来瞪他,脸红红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林向北觉得姜寻怪好玩的,一点不禁逗,说两句赖皮话就被吓跑,兀自笑了会,等人彻底消失不见,笑容才慢慢地褪去,脸上的表情有一点白茫茫。

奶牛猫刚吃过肉,满足地打着咕噜,挨过来蹭着他的裤腿。

他重新蹲下来拿卫衣帽子的松紧带逗猫玩儿,半晌声音闷闷地说:“猫,你怎么也没有家?”

动物不会讲人话,但啪嗒一下倒地把肚皮翻开表示友好撒娇。

手机来信,林向北打开来看,是贺峥问他,“怎么去这么久?”

他把猫抱在膝盖上,微低下脑袋把自己的脸也拍进去,一人一猫的照片发给贺峥,“在陪猫玩,可爱吧?”

贺峥隔了十几秒回,“早点回来。”

看得特别紧,怕他被拐跑了似的,林向北努努嘴将猫放回地下和它道别,一句“我要回家啦”到嘴边转了转,没说出来。

这种人?哪种人?答案显而易见。

没学历没本事还半残的劳改犯,谁跟他搭上边都要受些有色的目光,何况是靠法律谋生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呢?

贺峥不在同事面前提及他是正确的,跟他这种人搅和不清,对名声和事业很有损失。

即使他跟姜寻放再多狠话,也改变不了他和贺峥之间有如天堑的差距。

林向北以为他的痛苦已经钝化了,结果来了块磨刀石,磨着磨着又无比锋利起来,尖锐地戳开了他苦苦维持的平和表象。

他感到很深的挫败,走在艳阳天下,却冷飕飕的晒不到一点太阳。

尽管希望渺茫,林向北还是抓着唯一的稻草绳不放,依旧勤勤恳恳的上课背书答题打卡。

接下来的一星期,他没有再见过姜寻,也不再病态到找人偷拍贺峥,有一种过一天算一天的惘然。

转眼到了月底,贺峥接手的官司大获全胜,因为庆功宴是对方公司的安排,且一众上司也将在场,场合比较商务,不方便携带家属,贺峥原本想借此正式将林向北介绍给周卓等人的计划也暂且搁置了下来。

林向北独自在家,刷到了贺峥的朋友圈。

大概是这桩官司对他的事业十分有加成,因此难得地发了饭桌上的庆功大合照。

林向北放大了看,照片里的每一个人都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贺峥穿着白衬衫,站在居中靠右,微微笑着,眉宇间有很迷人的傲气。

这是林向北削尖了脑袋也进不去的世界,哪怕他真能考上法律事务也拍马莫及。

他盯着贺峥的身影看了很久,又在已经黑屏的笔记本屏幕里见到愁眉苦脸的自己,再望一眼堆满了桌面生涩难懂的专业书籍心里堵得慌,有口郁气咽都咽不下去,反而逆流进眼睛里,让理想化的世界即刻崩塌。

他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子,恶狠狠地翻开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