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听他居然还为江杰说好话,不等他再往下讲就冷笑着快步甩开他率先坐进了驾驶座。

林向北追上去拉开门,“贺峥......”

贺峥掉过一对凛冽的黑眸道:“我不想再在你口中听见他的名字。”

近乎咬牙切齿的,像在法庭上面对十恶不赦的罪犯般严厉的态度,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你的眼光还真是让人意外,什么烂人都能当成宝,都到这份上了还死心塌地不想分手呢?人家现在说不定正跟女友双宿双飞,哪还记得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你这些天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问候过你半句吗?你爸一个做过手术的病号,他管都不管,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做不到,这样的一个人,我劝你趁早跟他掰了,省得你哪天被卖还得我去把你赎回来。”

林向北目瞪口呆地看着连珠弹似的贺峥。

“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我说得有不对吗?”

“我,其实......”

接不住招的林向北有苦难言,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气头上的贺峥武断地劫走,“好了,大过年的我不想跟你吵架,把安全带系好。”

林向北揩了揩鼻尖,被他骂懵了似的慢半拍地哦了下。

一路上贺峥都不再说话,是拒绝交流的姿态,好几次林向北整理好措辞准备开口,瞥见贺峥郁郁沉沉的侧脸又觉着不是解释的好时机贺峥一番诋毁江杰的话在前,他后脚就揭发真相,像是故意在拆贺峥的台,那贺峥得多尴尬呀?

再者,他要如何跟贺峥讲明他当初撒下这个荒唐的谎的原因?

好像怎么做都不太对,还是等过完年再说吧。

回到家,贺峥着手准备年夜饭,在厨房里发出乒呤乓啷的令人无法忽略的声响。

闲人林向北如坐针毡,感觉贺峥把砧板上的排骨当成了他,一刀一刀剁得很用力。

他好像变成了一只没有战斗力的老虎,每听得剁一下虎躯就震一下,老虎也要怕了阴晴不定的山大王。

林向北思忖着挪过去靠在门上,话讲得好小声,“菜还没择,我来吧。”

贺峥举起沾了肉沫的刀回过头来,面无表情悠悠地嗯了声。

他硬着头皮凑过去,边择菜边主动搭话,“螃蟹什么时候蒸?”

“过一会儿。”

“用那个锅吗?”

贺峥把剁好的排骨去除血沫后倒进炖锅里,加了黄豆和苦瓜,眼眸一转,见到了林向北恂恂的神情,心脏像被曲起的拇指和食指拧了下,抿紧的嘴唇稍动,“对,蒸十五钟。”

林向北把择好的油麦菜给贺峥看,“这样可以吗?”

检查五花大绑的大闸蟹生死情况的贺峥抛给他一个眼神,语气温和些许,“根部太老了,不要留那么长。”

两人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边做饭,虽然很平常,但贺峥看着垂着脑袋洗菜的林向北,这种唾手可得感让浮躁了许久的心像润着温泉似的渐渐平和了下来横插一脚又怎么样,无名份又怎么样,现在跟林向北一起过年的是他。

没有故事可以从头再来一次,但他可以创造新的故事。

洗完菜的林向北又被打发出去等待,过了一会儿,分不开身的贺峥让他进来把蒸锅里的大闸蟹解绑,顺便检查生熟程度。

他拿剪刀把绳子剪开,剥走蟹壳,将蟹身掰成两半。

“好像没熟。”

林向北说着把盖子盖了回去,重新开火,站在一旁等了五分钟,再掀盖,见着蟹肚子依旧有些白白的诸如果冻的肉跟生蟹一个颜色。

很纳闷,都蒸了二十分钟还没熟透吗?

见贺峥在舀汤,林向北嘀咕着拿筷子夹起一点透明的物体。

黏答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