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的呼吸被烧得很乱,像跑了八百米般喘得停不下来,又像坐进一艘扛不住风浪的帆船,大脑、身体都在起伏里发昏而变得绵软。

贺峥跟他你追我赶,一秒的分离都嫌长。

床因为激烈的拥吻咯吱咯吱地响,叫声勉强拽住两人摇摇晃晃的意识,他们分开一点,近距离地在彼此的眼瞳里看见对方微红的脸。

应该要停下的,可是谁都没了理智,如同鱼不能没有水,现在停下,他们都会死掉一样友谊没死去,另有一样鲜蹦乱跳的情感活过来,陌生而浓烈,好似早就存在许久许久,只等待他们去发觉。

现在他们终于打开了这个秘密的快乐的宝箱,谁都舍不得合上。

只是亲吻已经不够,都往下。

贺峥的手抓住林向北的。

林向北的手抓住贺峥的。

快速的、疯狂的

冲上云霄。

贺峥猛地睁开了眼,窗帘没拉好的一角泄进黄澄澄的天光,打在白墙上如跃动的波光粼粼的湖面,于初醒的瞳孔里浓缩成一点细微的金黄。

熬了大夜的贺峥微微喘着,未料想年近而立居然会因为十年前的一场少年春梦而沸腾。

他闭起眼,等待被调动的海域恢复风平浪静。

今天要开庭,他必须起早,本该以绝佳的精神面貌去面见法官,然而这些时日被搅乱的作息却迟迟无法调理正常,在镜子的助力下,他见到眼白里有几根细细的红血丝,拿手揉了揉,未能揉散。

停了车,在路口跟张筱敏和助理碰面。

女人一见到她就难掩惊讶地道:“贺律师,你别真是庭审前综合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