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被天天欺负,若是它闹你,可以将它送回来,我自会教训它。”
“人有脾气,天天自然也有,偶尔闹一闹也无妨,说到底,天天这次被罚也全是因为我。”
不知为何,江莺歌说完这句话,明明顾珺雯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但自己就是觉得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目光带了点温度。
“舞儿这是怨我罚得太重?”
江莺歌摇头:“一人做事一人当,宗主该罚我才是。”
“哦,你做了何事要罚?”
江莺歌愣住,若说僭越,那是为了救人,情有可原,剩下来的事情,又都是何峥嵘惹出的祸,自己还真说不出受罚的原因。
顾珺雯又道:“我罚天天,不是因为它打伤何峥嵘,而是它屡次跑出天霄峰,我只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江莺歌不太明白,明明是顾珺雯的灵兽,却不放在身边,反而关在天霄峰上,若说是怕吓到弟子们,但天天现在的姿态人畜无害,也不会随意伤人,若非因为自己,天天此刻定是懒洋洋趴在窗台上睡觉。
“宗主,天天为何一定得待在天霄峰上?”
“舞儿又僭越了。”
顾珺雯没有回答,而是斜视着江莺歌,声音微凉,透着丝警告的意味,似乎再多问一句,下一刻就该见阎王。
被喜欢的人这般对待,江莺歌心里不是不难受,但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顾珺雯毫不知情,而自己作为宗门弟子,探究顾珺雯的隐私,确实有点过。
她向顾珺雯行礼,咽喉带了点莫名的酸涩与歉意,说:“是弟子无礼了,还请宗主责罚。”
今日江莺歌穿着白衣,微微低着头,柔顺的黑发顺着耳廓落下些许,坐在宽厚的靠椅上显得瘦小,又因那柔和的脾气,看起有股低眉顺眼的感觉,似顾珺雯欺负了她,显得顾珺雯霸道不讲情理。
顾珺雯攒眉蹙额。
她觉得江莺歌实在是太温和了,好像谁都能踩一脚,难道医师都是这般性子么?
“我没有要责罚你的意思,且抬着头说话。”
江莺歌抬起头,乖顺到好似顾珺雯不论说什么都会照办,没有任何怨言的那种。
顾珺雯道:“给我倒杯茶。”
茶具在软塌的靠几上。
这套茶具是黄级中品灵器,茶壶身上有炼器师炼制的纹理,有保温功效,茶壶旁边还有一个底盆,底盆放上炎石,可用来给茶壶加热。
江莺歌先是用热水洗茶杯,然后是过滤茶叶,用第一步的茶水再洗茶杯,这样沏出来的茶会留香。
但顾珺雯只是用指尖碰了碰茶杯,说太烫,江莺歌便用灵力给茶杯散热,接着顾珺雯又说冷茶难喝,无奈她又重新沏茶。
这一回,顾珺雯没有为难江莺歌了,她执杯小抿一口,说:“舞儿果真是好脾气。”
又是带了点阴阳的语气。
江莺歌不止一次被人说好脾气,有的时候她也不得不感叹自己有很强的耐心和忍受能力,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漫漫医途带来的孤寂与枯燥的日子才不会那么难熬。
对自己来说,这是天赋,而不是优点,有这样的天赋才能让她在医术上走得更远。
这时,竹溪领着来会诊的医师们走了进来,她伸手指着轻纱下的蒲团,医师们便跪坐在蒲团上,取出储物袋里的药箱,放在身旁,随后向顾珺雯揖礼。
江莺歌也坐回靠椅上,取纸笔。
“开始吧!”顾珺雯把手放在膝盖上。
医师手持灵丝,弹指间飞出,缠绕在顾珺雯手腕上,这是悬丝诊脉,三指只需搭在丝线上便能感受到脉象。
优点么,自然避免肌肤相触。
缺点么,探脉难度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