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或者就在王府做活,能像别人一样也罢了。但王爷倒要‘厚待’我们,不让我们做事。他还在府里为姑娘留了一间院子,姑娘的遗物都放在那儿,布置得和先前姑娘的房间一模一样。他就让我住在那院子里,且只准我一人进出。——我真怕待在那儿:王爷若是想起姑娘,就去屋里坐着,脸上的模样好像马上要杀人;王爷不去时,我自己看着那些东西,想起姑娘,心里也难受。
“其他人见了奇怪,自然要在背后嚼舌头,王爷又不许我们在别人面前提姑娘的事,我是不想提,蒋卓才也不是多话的人,只那蒋谦管不住嘴。他生来就爱吃喝玩乐,关在王府他可受不了,有时他和府里的人赌钱,输得急了想赖账,就满口自居为王爷的大舅子。话一传出去,起了些风言风语,王爷听见生了气,打杀了几个人。
“那时候我差不多敢肯定姑娘不是王爷杀的,但我还是恨他——我不知究竟谁算害姑娘丢了命的罪魁祸首,反正不是王爷就是蒋谦,我就恨他们两个。恨王爷没用,我不能把王爷怎么样,不过对付蒋谦我还有办法。
“要不是他让姑娘认识了王爷,要不是他出那个嫁祸于人的主意,姑娘还好好活着呢。我恨死他了,在王爷面前挑唆了几句,一次王爷喝多了酒,就把蒋谦也杀了。
“蒋卓才,我倒不那样恨他,他对姑娘还算可以,再说,要不是他把我买回去,我也见不到姑娘。唉,蒋谦死后,他没活多久也就死了。
“不怪燕王的王妃怕他,他在王府里杀了这么些人,谁不怕?我是最怕的。——燕王留着我,不是看在姑娘的份上,是因为他要问我姑娘的事。姑娘是王爷的一块心病,他一犯病,我就得顺着他说话,说姑娘心里一直只有他,要不然,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我猜他也问过蒋卓才和蒋谦,但他两个摸不准王爷,没有我说得好听,所以王爷对他们不像对我那么客气。可我不敢说能一直哄骗住王爷,万一哪天说错一句话,就轮到我死了;二则我也厌烦了——我对王爷讲的姑娘,和真正的姑娘根本两样,我不想编造一个假姑娘哄骗人,我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在心里记着真正的那个姑娘。
“我整天想的就只三件事:如何应付王爷?如何逃出来?姑娘到底是因何死的?——前两样,总算是完事了,只这第三样谜题,我怕是要带进棺材里了。
“我成日翻来覆去想,从一头想到另一头:王爷一头,若是他生恨杀了姑娘,他所说所做却不像那么回事,有时他喝了酒,我想法儿拿话试他,他也一点没露破绽。可是从另一头说,若不是王爷,我只能承认姑娘是自己去寻死,我又想,我这辈子最亲的人就是姑娘,她没了,我算是无牵无挂,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我还想着要逃开王爷,要活命。谁愿意死呢,连我都想好好活着,姑娘她找到了亲娘,怎会突然不愿活了?”
柳乐深深点了点头:“她不会寻死。和禹大娘见面的这一回,她去时,肯定没有想着要寻死。”
“那么王妃以为是……”
“后来你问过蒋谦没有,禹公子是不是他骗去的?”柳乐急忙又问。
“问过。”红豆痛恨道,“那个滑头,他不肯说实话,他总是说禹公子是得了银子才去的。”
如今蒋谦已死,黄遨又找不到,难不成案子要彻底成谜了?
但现在已经晓得了很多事,说不定就只差最后一点了。柳乐打起精神。
她回想起太后数次当予翀的面谈到琴,似乎总是话中有话。若事不关己,太后何必一次次试探?她是不是怕予翀报复?
予翀说:“杀的倒不是她,但她还是死了。”——连他也料错了,他们是杀了瑶枝。
想到此处,柳乐又是悲恨,又油然生出一股慷慨的英豪之情,心说:你没用,不能为你心爱的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