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直。
她仿佛的确听见了珠帘轻轻摇摆的声音。这可不行——谢音徵正要起身,打算装作往屋外去的样子,那声音戛然停止了。她微微吁出气,随即听见屋门响动,紧接着有人举灯走进了屋子。
谢音徵屏气敛息,并非察觉脚步声,而是感觉光亮移近,知道他立在了床边。一道比烛火更强烈的目光盯在她脸上,她再装不下去熟睡的模样,便假作是被灯光惊醒,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向上一望,连忙坐起身,“几时了,你还没睡?”
黄通手里擎着灯,一动不动看着她,“还不晚。吵醒你了?怎么不脱衣裳?”
“原想等着,一时就睡着了。”谢音徵揉揉眼睛。
黄通把灯拿去放在桌上,并不熄灭,又回身坐在床沿不动。
谢音徵明白这是要她为他宽衣的意思。她先解掉他的腰带,再将他的绉纱直裾从肩上褪下来,黄通欠欠身,她把衣服抽走,放在一旁。这时黄通身上只留一件深衣,谢音徵停下,抬手掩去一个呵欠,漫不经心地问:“公文写完了?”
黄通拿起脱去的衣服,放在腿上叠好,抬眼瞅着谢音徵。她一颤,急忙宽下自己的衣裳,拉开纱被躺下。
黄通拿过她的衣裳,依样仔细地叠起来。他手下的动作很慢,谢音徵的眼睛不由跟着他的双手。他的手指瘦削,但是显得十分有力,她确实知道它们如鹰爪一样劲悍。这还是一双沾着血的手——看着黄通手背上那几道鼓出的青筋,她不禁一哆嗦,少半是因为害怕,大半是出于厌恶。
“怎么了?”黄通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突然转向谢音徵。
她来不及掉转目光,像没睡醒般茫茫然抬起头:“什么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写个题本?”
黄通把手里一摞衣服置在床尾,回身盯着她,慢悠悠开口道:“没写完,写到一半不想写了,回来陪陪你。——你不是等着我?”
谢音徵挪开目光:“今日不知怎的,绣菊她们也困得很,我打发她们先去睡,本来还要再读会儿书,拿起来又倦了,一躺下就睡着了。”说完她又抬手去捂一个呵欠,向床里挪了挪,纱被亦拉了去。
黄通不置一词,看她躺下,向她身上看了看,忽地用手去抓:“这么热的天还要盖被?”
谢音徵慌忙向旁躲闪:“我肚子怕凉。”
“只盖肚子。”黄通不由分说将薄被扯到一边。
屈辱的泪水涌进谢音徵的眼眶,她扭身向壁,紧紧咬着牙。
黄通低低哼了一声,忽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谢音徵的心猛然一抖,刚才碰到了小脚趾,疼得厉害,还没顾得上看,莫非留下了特别的伤痕,令他起疑?
黄通已经抓过她的左脚,举到眼前。
“别动。”谢音徵急忙要抽回来,被他死力捏住足腕,动弹不得。
“脚趾怎么回事,如何伤的?”黄通用指腹在脚趾上磨了磨。
谢音徵噙着泪答:“没什么,今天在宫里的花园被石头绊了一下。”
“你该小心一些。天已经够热了,把烦心事都忘了吧。”黄通慢慢放下她的脚,双手沿着小腿向上攫住了她的膝盖。
第82章 今日回去后,我恐怕再不能出来了
六月二十八日是太皇太后七十五寿辰,寿宴依然设在朱碧辉煌的紫金山行宫,除了朝中百官,还有各国使节前来拜谒,比去年又更为隆重。
柳乐及皇后等人都随太后立着,直到开宴后才能坐下歇歇。柳乐知道谢音徵来了,但席上不好随意走动,只好耐心等待宴毕再去找她。
席间,太皇太后对柳乐道:“等下我去绛彩轩歇会儿,你过去看看,让人把窗户先敞一敞,不要燃那些味道乱糟糟的香。”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