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十分美味。“真好吃。”她向燕王妃称赞一句,又吃一口,“我没尝出来,是什么汤?”
刚才燕王便猛地抬起眼,瞪了柳乐片刻,然后转头朝予翀得意一笑:“这道豆腐妙就妙在浇头,只有我的厨子会做,没想到也合弟妹的口味。”
燕王妃也尝了尝,飞快地看燕王一眼,向柳乐低声抱歉地说:“我也是头一回吃,不知如何做的。”
燕王继续对予翀道:“厨子都是我先前用的,带去了封地,这次又带了来。——我喜欢跟前都是旧人。不过,我听说六弟把府上的人换了个遍。”
“反正,对我来说,没有谁是旧人。”予翀说。
“话虽如此,确实有点伤人哪。”燕王叹了一句,又眉开眼笑地招呼客人举杯举箸。这当儿,从外面走进一位侍从,递一张名帖给燕王。他展开瞧了瞧,扭头对予翀道:“请六弟见谅,我去去就来。你们先吃,不必等我。”说罢,起身走开。
他这一去,席上骤然静了。燕王妃只敢从眼皮下瞅瞅客人,不知如何是好。予翀也不用人让,自管自垂目喝酒,绝不向周遭望一眼。
为免尴尬,柳乐便找话和燕王妃说,问她封地上的事。燕王妃的言谈中透出对王爷的事务所知不多,平日只呆在王府,没多大有趣,但她更不喜欢京城,盼着尽快回去。柳乐明白,因为她快要生产了,自然希望回到熟悉、清静的地方。
这时当着晋王,燕王妃自然绝口不提与孩子相关的事,便是刚才两人在屋里说话时,虽然柳乐瞧出来她一心盼着孩子出生,但因柳乐没有孩子,所以她并不多谈。
燕王妃真是温柔有礼的人,却偏嫁给了燕王,那样一个骄横跋扈的性子,和她一点儿不般配。柳乐心道。
大约过了半刻钟,一个妇人低头进来,走到燕王妃身边,向她耳语。
燕王妃抱歉地看看柳乐,站起身:“燕王要我也去一趟,二位少坐。”
两位主人相继离席,不知是何故,柳乐心中纳闷。而那传话的妇人陪燕王妃走到门口,又返回身,向予翀柳乐二人走过来。
她好像在散步一般,脚底慢慢悠悠,目光也十分奇怪——其中好似含着悲含着愁,但仔细看去又是一片木然。柳乐心想:她到底在看我还是看予翀,怎么那双眼珠直通通、不会动似的?
妇人一直走上前,站在了柳乐旁边,微微垂下脸,目光对着柳乐。柳乐这才肯定对方是在看自己,心中一诧:怎么她好像厌憎我。这人是谁,如此无礼?
不过瞬间工夫,妇人脸上堆出笑:“燕王殿下说多有怠慢,等会儿就来赔罪,二位请先用。——可容我作陪?”
柳乐说:“客随主便。请坐吧。”
立即有侍女搬来一张小桌和圆凳,安在燕王夫妇桌椅下首,又奉上一套杯盏。柳乐暗自忖度这妇人的身份:燕王既能让她来招待客人,她在王府的地位肯定非同寻常,从侍女为她斟酒时的毕恭毕敬也瞧得出。可她究竟是什么人?——若说是王府的管家,她的神情却不像;说她是王爷或王妃的乳母,年龄又明显不对。
这妇人年约三十左右,生得微胖,长圆的脸,白净面皮。这样的样貌本是天生显得和气,她的面容却十分阴郁。当柳乐不望向她时,总感觉她在悄悄打量自己;而瞄向她时,她分明是低垂着目光。但她立即知道柳乐在看她,抬起眼,笑道:“我嘴笨,不会讲话,还是请王妃听听曲儿吧。”她转头向侍女吩咐,很快,庭院另外一头支起琴桌,一阵轻柔的琴声缓缓淌来。
予翀看似全然不把妇人瞧在眼里,他继续吃菜,喝酒,偶尔扭头劝柳乐尝尝某道菜,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可是从他阴沉的眼眸中,柳乐感觉出他也在暗中注意这位妇人。
最后一道菜上了后,燕王才回来,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