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地挡在她身前,不让人看见她。那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差到了何种程度,要不然计晨也不会那样失礼,把闹洞房的客人都撵了个干净,赶紧扶她躺下,也不去前头奉席敬客,一直陪着她。疼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慢慢方才好了。
当时到底怎么回事,现在也没明白。第二日早上计晨要请大夫,被她拦住,讲了几句“西子捧心”、“东施效颦”之类的玩笑话,计晨也就罢了,只嘱咐她日后好生留神着,不要太过劳累。她想家里从没人有过心绞痛的毛病,恐怕真是因为婚礼紧张,后来果然也再未犯过,就忘了这事。
这时,她感到胸中恶烦,又和那一次的难受完全不同。她觉得全身有种酸酸钝钝的疼,被子像捆在身上一般让人不舒服,她翻身抱住被子,总算是睡着了。
黑暗中,有人进来屋子,点起了灯。“快把这亮刺刺的东西拿走!”她揉着被扎疼的眼睛喊。计晨走上前,焦急地问:“你哪儿不好受?”她勉强睁开眼:“你怎么来了,快走,快走!”
她拼命将计晨推出屋子,插上门,累得再也没劲动弹,趴在门上就要睡着。总算没叫人发现,她心想。——可为什么怕人看见,她不是已经与计晨成亲了么?
一个激灵,她想起来,她不是与计晨成的亲。扭过头,计晨还在屋里,她吓得大叫一声。
她自己把自己叫醒了,周围黑漆漆的,原来还是躺在床上。她浑身都疼得厉害,一时间没辨出哪里最疼,隔了一会儿发现是太阳穴——额头里面好像有只棍子在顶,往两边扯她的头皮。
过一会儿,她又感觉出咽喉一阵尖锐的剧痛,便再顾不上那根钝钝的棍子。嗓子眼刀割针刺的感觉难以忍受,她决定,必须爬起来去喝水。
她挣扎了一会儿,觉得似乎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一根沉重的木头站了起来。等这段木头稍稍适应了直立,便开始摸索着探路,总算在黑暗中摸到了桌边,找到茶壶——谁灌的壶?怎么在壶里装了这么多水,好似有千斤之重。她又摸到一只杯子,胡乱倒出半杯,也不顾水凉,一气喝干,真如仙露甘霖一般。
她还要再喝,又去抓水壶。谁想可能因为这时不再急迫,失了那股子劲头,胳膊抬了几次,没抬起来;不但胳膊,连腿上的力气也突然散了,一阵天旋地转,她栽倒在冰凉的地上。
第55章 她愿意这是她最后记得的景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睁眼,她仍旧是躺在床上。莫非刚才也是个梦?模糊中记起好像是有人将她抱来了床上。——是个梦,就是说,她还得再爬起身去喝水。柳乐一阵懊丧。
可这个梦还没断,她被轻轻抱起来,清甜的水从唇边流入她干渴的喉咙。
喝完水,她又被扶着躺下。这个人没走,一直守在她身边。会是谁?要是她的娘亲就好了。
这人不说话,只时不时用手贴一下她的面颊,或轻轻握握她的腕子。那只手凉凉的,但又不冰,抚在身上十分受用。她得到了病人渴求的慰藉,不再去想母亲,不一时迷迷糊糊滑入了无梦的熟眠。
“汤太医到。”昏昏沉沉、似睡非睡间,柳乐被外面一声高喊惊醒。
汤太医?她想,原来我回家里来了。怎么了,汤太医为何来,爹爹身上又不好?
即刻,她便听到汤太医苍老却又沉稳谦和的声音在帐外说:“卑职请看看王妃的脉息。”
柳乐这才知道原来是为自己瞧病。若是别的大夫,她真想命人赶紧将他撵出去,可汤太医给爹爹看过病,不能对他不敬。柳乐感到自己的手腕让人捉起,托在锦褥上,慢慢拉出帐外,良久,又来牵另一只腕子,她挪了挪身体,尽量忍耐过去。
谁知还不算完,外面又说:“卑职斗胆,还请看一看王妃的咽喉。”
听见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