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忙,等开了年,孤带你去京郊跑马如何?”
“殿下当真?”明思嘴上说着不用,可听见这话,眸子明显亮了许多,“妾身可以出宫吗?”
她以为进了宫,这辈子都出不去了,更别说跑马。
“孤何时诓过你?”裴长渊就知道她定会欢喜,她可是在西北马背上长大的姑娘,“只是你回京这么久,还会骑马吗?”
“殿下小瞧人!”明思柳眉一挑,满脸得意,“妾身可是跑赢过西北飞骑营主将的。”
裴长渊眼底溢出点笑,“你说的是你义兄孟绍成?真不是他让着你?”
明思并不意外太子知道孟绍成,气鼓鼓道:“届时殿下和妾身比比不就知道,兴许妾身还能赢殿下呢!”
“孤拭目以待。”裴长渊没有忽视她眉飞色舞的面容,提到跑马,她兴奋极了。
仿佛能从她晶莹的眼眸中看见她从前驰骋草野的快意。
这四四方方的宫墙,束缚了她的翅膀。
但他亦被束缚,她得陪着他。
提起孟绍成,裴长渊顺便说了句,“孟绍成骁勇善战,有平南公之风,父皇打算年后让他代掌西北十三营的帅印。”
“真的吗?”又一个大惊喜从天而降,明思喜不自胜,搂着太子的脖颈献上香吻,“义兄不会让皇上与殿下失望的!”
只怕背后之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把平南公绊倒,上位的却是平南公义子,孟绍成。
皇上还肯用孟绍成,说明对父亲也没外界传的那般猜疑,如此,明思便安心了。
才和太子说到孟绍成,除夕前一日,明思就收到了他的信。
舅舅写了信来告知,是梅老大人将孟绍成的信送到明家,连带着还有一些西北来的土仪,但她入了宫,那些东西不宜送入宫中,只有这封信方便些。
明思拆开信,捏住信封抖了下,信笺掉了下来。
她展开一看,一枝干枯的蒲公英映入眼帘,带着西北的印记,让明思的神思瞬间回到从前。
母亲生下一双弟妹时她已经十岁了,十岁之前,义兄孟绍成经常带着她玩,跑马,打鸟,摘花,弄草…
蒲公英坚韧,种子轻盈,随风吹到哪里都能立地生根,抽出芽来,开花结果,因此在西北是十分常见的野花。
花开时是美,但明思最喜欢等蒲公英结了种子,带上长鞭,挥舞的力度将轻飘飘的种子吹得很远很远,十有八九那时孟绍成就在一旁帮她。
漫天的蒲公英种子,像是一只只没有生命的萤火虫,随风飘荡,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再度扎根生长。
西北的草野,也有了越来越多的蒲公英。
不起眼的蒲公英,却拥有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自由。
明思从前最喜欢自由,可命运弄人,偏叫她进了最不得自由的后宫。
她小心翼翼托起那枝蒲公英,屏住呼吸,生怕种子被吹散。
她将蒲公英放回信封中,深吸了一口气,才看起了孟绍成来信。
正似父亲的信教她安心一般,孟绍成的信亦是如此。
“玉团不必怕,兄长作你坚实的后盾,我会为义父守住西北,也会为你挣得军功,保你在宫中富贵平安。”
就像太子妃与信阳侯一般互相支撑,只要孟绍成在西北立功,即便平南公倒了,明思也有个倚靠。
宁国公主带来了父亲的家书,弟妹进了崇文殿读书,孟绍
成即将升官,她也颇得太子宠爱。
在这充满变数的一年即将过去时,一切都在变好。
明思要从泥潭中挣扎着起身,艰难走出来,一点点擦去身上的淤泥。
待到冬去春来,莲花抽叶,春露夏雨,自会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