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又欲开口,又被祁钰堵住,低低出口:“姜时愿想清楚了,再回话。”
接二连三的话口皆被祁钰堵住,姜时愿隐隐察觉不对,改口道:“臣女并无指责魏国公之意,只是兄长案件却有疑点,臣女只想重查冤案,还兄长清白。”
姜时愿望向庆帝,身姿不卑不亢,眼峰不让。
庆帝撑首许久,沉默许久,方说道:“孤听过你的名字,姜时愿。不愧是你的父亲姜衍所取之名,时时为机,如愿如归。平安喜乐,万时顺遂。”
“罢了,孤也想让姜司使顺遂,此事”庆帝刚想摆手,允了,又听内侍传唤。
内侍尖锐的话音甫落,只见青鬼獠牙、玄衣阔袖提步进入宣政殿。
“姜司使,好久不见。”
融雪玉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时愿心头忽跳,转身看到熟悉的‘罗刹’就立在她的身边。
是‘谢循’他怎么偏偏就在此时回京
算着脚程不是还有三日,为何偏偏是在现在。
姜时愿双眸含恨,死死盯着眼前的‘罗刹’。
影子方想行礼,就被庆帝抬手按下,说道魏国公不必跪。庆帝先是赞扬魏国公侦破假银案有功,又赏黄金千两,影子一一谢过。
三年的忍辱就在今朝,姜时愿分明仅差一口气了,她不忍此事就此掀过。
“臣女以死恳求陛下重审兄长姜淳谋害燕王一案!”姜时愿重重磕在冷玉砖石之上,殿内的宫女、内侍又跟着心口一紧。
姜淳之案乃是谢循亲审,若
重查,则势必万民百官将对典狱及谢循的威信心存疑云。
官场浮沉,谢循铁腕手段,监察百官,百官不喜,但却是帝王手中最好的一把利剑。谢循若失势,百官并群起笔伐,到那时,庆帝难保。
所以,庆帝是在保谢循,更是在保天子天威。
姜时愿可以重查冤案,但并不能以此案攻之谢循失职,这也是为何祁钰要屡次出言制止姜时愿的原因。
如今魏国公亦在,庆帝不能不顾及自己手中利刃的感受。
但有功之臣以死相逼,庆帝骑虎难下,眼神微眯,看着影子:“魏国公,有何想法?”
“臣体谅姜司使三年为兄长鸣冤的心情,既要姜司使要重查冤案,那便重查重审。”影子冷言。
正当姜时愿难以置信的时候,只听影子又道:“此案是臣主审,且姜司使乃是重犯姜淳的胞妹,此案要是重审,实在不合适再移交给典狱。”
“移交给监察司,既能避嫌,又能姜司使对臣的疑心,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影子道。
姜时愿听明白了,这是想把她摘干净,不让她插手。且谢循为何亲定监察司重审,恐怕早已有利益牵连。
“陛下!”姜时愿再欲开口。
庆帝垂着眼眸,再添笔墨,赞道:“魏国公所言有理。”
“陛下”姜时愿再欲争辩,紧接着听见庆帝沉声:“怎么,孤已遂了姜司使之愿,重查旧案,你还有何不满。”
天威已下,姜时愿如受千钧之力,如被人捂嘴,三年积怨的苦水又将委屈咽下,她咬碎了牙的不甘,却无回天之力。
她的腿膝犹如千斤重,僵直着身体,逼迫自己叩首谢恩
倏然,此时,祁钰出口:“监察司?若儿臣没有记错的话,监察司曾任左副都御史的宋清远曾与暗河有过往来。”
“监察司内部还未整肃干净,如何负责要案?”祁钰笑着,“阿循,这事你有些冒进,有失考虑。”
“那依太子之见,有何更为妥善的法子?”庆帝问。
“有。”祁钰道,“有儿臣携大理寺主审此案,即保公允,又可堵住群臣重口,不知陛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