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如今看到姜司使才知观音像。”
顾辞被吵醒了,连连啧嘴。
姜时愿越来越厌旁人虚假的奉承,草草应付。
而蒋县丞却越说越上头,最后实在惹得她烦了,只好以一句“再怎么说,我也算是沈家的儿媳,这也是我该做的”草草收尾。
“是是是。”蒋县丞也跟着感慨:“要不是看见沈司使身上的青玉坠子,真不敢相信沈府还能保住一脉。”
忽然,蒋县丞话锋一转:“不过,也说不准”
顾辞扬着眉毛,听出玄机:“说不准什么?”
蒋县丞:“顾处也知道,沈府的案子是我司衙第一个接手,也第一个抵达现场。当时这里的场景比如今还惨烈百倍,每个人头还滋滋往下滴着血珠。”
“讲重点。”
“是是是。”
蒋县丞颔首,“当然我命下人照着每一颗头颅仔细核对死者的身份,同时根据沈府登记在册的户贴比对后,发现少了两具下人的尸首。”
“当时把沈府翻了底朝天,也没能找到。”
“不过当然也可能是这两位下人拿了足够的银子赎身走了,但沈府这边还没来得及向户部司销户,便遭了这灭顶之灾,所以这两位奴仆的名字仍记载在册。”
大庆人口繁多,流动密集,户部司为了更加妥善管理户籍,要求每家每户都在户贴上登记家宅人数,下到小门小户,上到世家贵族。
且大户人家要求就更多,连同府中每一位奴仆的信息皆要详细登记,包括籍贯何处、原名为何,买时花了多少银子,奴籍期限又续到哪年哪月。
姜时愿问道:“那两名下人分别是谁?”
蒋县丞:“一位是沈老夫人买来的女婢子,还有一位是沈煜大人的贴身侍卫。”
“三位大人请过目。”
蒋县丞将手中的蓝封册子递了过去。
顾辞仔细翻阅。
沈老夫人买来的女婢子名为蓝禾,洛州本土人氏,因为家境贫寒,常年揭不开锅,所以无奈之下将年仅六岁的蓝禾卖给沈府,常伴在沈老夫人身边。
虽是下人,但沈老夫人待她极好,视为己出。蓝禾六岁入的沈府,在沈府住了二十载,如今算来年龄应道三十有四。
“另一侍卫呢?”姜时愿问道:“为何没有看见他的信息?”
“本来应当是有的。”蒋县丞面露难色,接过册子翻至最后一页,指着被撕毁的书页缝隙说道:“就是不知道被谁给撕了。”
“撕了?”姜时愿微微蹙眉。
“是的。”
“意思是没有任何线索?”
蒋县丞:“下官查到那名侍卫是圣德二十六年进入沈府的。”
“圣德二十六年,岂不就是沈府遭遇灭门惨案的那年?”
“是的,关于他们二人的线索,下官会继续追查,还请顾大人放心。”
眼看蒋县丞再不能吐出什么线索,顾辞示意退下。
天色已亮,霞光铺满沈府,将它遭受到的斑驳照得一清二楚。
倒下的庭柱上刀影凌乱,顾辞踩在乌黑的废墟之下,摸着被剑砍过的痕迹,模拟着力道和招式,并喊着姜时愿来看,“姜司使,看来真的应了我们先前说的猜测,杀害沈府的人绝对是四绝之一。”
“为什么这么说?”姜时愿道。
“一根云庭柱重千斤,若杀手没有排山倒海之能,怎么能直接斩断?”
顾辞捻了捻指尖的灰尘,接着说道:“且凶手擅长用剑,剑法登峰造极、举世无双。”
“姜司使觉得,是魑魅魍魉中的谁杀了沈府百人?”
“我只见过魉,但魉以针线为杀人利器,应当可以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