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窗棂也跟着吱呀乱撞。
踏入沈府,一片凋零,遍地焦色斑驳,她已经分不清脚下烧尽的是木灰还是白骨化成的粉末。
鼻腔里到处充斥着,身体的、木材的、烟尘的味道,呛得姜时愿泪珠打转。
她戴上面纱,遮住口鼻,而顾辞和沈浔却似个没事人般径直走到院落中的一棵参天大树之下。
说来古怪,沈府灰败,唯独院中的这株古槐树长得极好,孤零零地立着,青白色短枝杂乱而嶙峋繁茂地生长着。
更为诡异的是,每个枝头都用红绳吊着一盏纸皮灯笼,只不过感觉这灯笼厚重,被风吹拂却能纹丝不动。
密密麻麻的灯笼,如果满天繁星。
密得让人作呕。
顾辞飞出一记镖打落悬挂在古槐树上的‘纸皮灯笼’。
“锵”的一声,‘灯笼’落地咕噜在地上转了几圈,滚至姜时愿的脚旁,触感冷硬。
姜时愿难以置信睁大双眸。
这哪是纸皮灯笼?
分明是人被残忍割下的首级。
第58章
“顾大人,顾大人,白天都没人敢来。”
“你怎么敢晚上来沈府,这里阴气太重,快些走吧。”
蒋县丞撩着袖袍,听到顾辞进入沈府的消息,着急忙慌地跑来。
看他样子,一点都不敢向树上瞟一眼,很明显知道古树上密密麻麻悬挂着的是什么。
芙蓉娇面明显动了怒,姜时愿努力控制:“蒋大人,为何不请人安葬尸体?”
“沈府灭门惨案已事过八年,而这八年间你竟然没有请人安葬尸首,就任凭这些亡魂无法归根、无法安息。”
“你配为大庆的官员吗?”
“这悬挂头颅的红绳上皆被淬了毒,稍有不慎粘上,便会毒发身亡。”
蒋丞县跪在地上磕头:“而且姜司使不是我不愿啊,是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敢得罪这灭了沈府满门的杀手啊。”
“什么意思?”
“姜司使有想过凶手为何要将百颗人头悬挂在树上?”蒋县丞道。
姜时愿追问:“为什么?”
顾辞甩开折扇:“姜司使是个纯善之人,自然想不到凶手扭曲的心理。”
“看得出,凶手十分欣赏自己的作品,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欣赏?”
顾辞解释到:
“凶手以杀戮血色为乐,但又极为注重美感,以人头为灯盏挂满树枝,构成一幅凄惨、绝美的画,古今绝唱,就连顾某也叹为观止。”
“他杀人是为了展现自己,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欣赏欲,以人、血、骨、肉绘成的杰作。”
“顾处。”她的声音陡然降下,“你不该欣赏一个嗜血的罗刹。”
“杀人行凶者卑劣,而这种杀人如麻、嗜血如命的魔鬼更为之作呕,他枉为做人。”
姜时愿的字字铿锵,听起来这么扎耳,顾辞勾起一抹浅笑望向沈浔。他眉目低垂,神色消融在额前碎发落下的剪影。
顾辞凤眸微眯。
连他都觉得刺耳的话,落在沈浔心头上,估计会痛上百倍,犹如刀割。
“姜司使说得太对了,本官佩服!”
蒋县丞义正言辞:“凶手简直是畜生,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姜司使,这这是干什么?小心啊,别唉!”
“快下来!危险!”
听到蒋县丞慌乱的声音,又事关姜时愿,沈浔抬起眼眸,一瞬讶然。
不知何时,姜时愿已经爬上槐树,小心地跪在比她身量
还细的枝干上,小心翼翼地揶揄着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