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面上完好无损,背地里却是千疮百孔。
有了面纱的阻隔,在夜色中,几乎看不清楚他的脸色。
霍令仪并未解释,越少珩只好沉默着接过,也没有问她为什么。
她将河灯送到他手里后,悄然回到姐妹身边,跟冯汐君说说笑笑,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行人来到清河上游,河面上漂浮着几十盏莲花河灯,一片闪烁着幽幽烛火的河灯幻化成天边星汉迢迢。
牛郎织女踏着鹊桥,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重逢日。
众人在河边点亮花心里的蜡烛,小心翼翼地将河灯放到河面,流动的河水将放出的河灯推远,汇聚在一起,往下游送去。
越少珩站在河边,望着幽火铺成的河面出神。
一把火折子忽然在他面前点亮,霍令仪将他手里的河灯点燃。
火光耀眼,照亮彼此面容。
沉静夜色中,他对上她的娇颜。
少女鬓发间里的山茶花,不知何时换到了她耳边,融融火光将她的颜色擦亮,笑靥如花,明亮的桃花眼里倒映出他的身影。
霍令仪笑着问道:“你知道这是一朵并蒂莲吗?”
越少珩颔首:“知道。”
霍令仪将他手里的莲花灯与自己的重新拼接在一起,恢复成了一朵真正的并蒂莲。
她和他一起将并蒂莲花送入河水中,霍令仪双手合十,用仅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祝祷:“织女娘娘,愿并蒂花开,我可以和少珩永结同心。”
霍令仪说完,睁开眼睛,扭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男人,露出粲然笑意:“到你了,你想许一个什么愿?诚心祈祷,织女娘娘才会为你实现。”
越少珩的眼眸被夜色侵入,变得无比幽深。
千疮百孔的地方总是被她无意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修复,滋生出新的血肉,重塑他坍塌破损的城池,抵御所有的不安。
他望向漫天星河,虽不知哪一颗是织女星,但也诚心祈愿:“我希望织女娘娘保佑令仪一生平安顺遂,无忧无虑。”
霍令仪不禁怔怔看着他,问道:“为何只为我许愿,你不希望与我长久吗?”
越少珩目光沉静地望着她:“只要你平安长寿,我们便能长久。”
霍令仪咬着唇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河边都是来放河灯的少年少女,岸边声音万般嘈杂,却始终插不进他们二人之间。
越少珩嗓音低沉,缱绻温柔:“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比翼鸟的伴侣死了,他活不了,连理枝枯萎了,另一枝也会跟着枯萎,令仪活着,少珩才活着。”
青梅熟了,发酵出浓醇的酒意来。
此时明明无酒,却令人生出沉醉之意。
霍令仪心中动容,桃花眼里浮起一层淡淡的雾气,眸子也被浸泡软了。
半晌,霍令仪移开视线,抿唇笑道:“你还挺会说情话。”
“跟书里学的,白狸娘,我学到的,可不止这点。”
霍令仪嗔怪地看他一眼:“正经点行不行。”
越少珩一本正经地辩驳她:“哪儿不正经了,食色性也。”
“懒得与你争论,一会去林子里捉萤火虫,你去提灯笼。”霍令仪转身,飞快地溜走了。
越少珩撑着膝盖起身,正巧看见站在下游放河灯的沈昭举。
他站在岸边,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夜风有没有将他们的喁喁私语吹到他耳边。
没吹到最好,越少珩吝啬地想,他和令仪的对话,只能他一个人听。
*
清河附近的林子里,一入夜,便能看到星星点点的萤火在林间亮起。
旷林幽深,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