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荣心在这一刻暴涨到了顶峰。
她倾慕迷恋的眼神,轻易被对面的沈昭举捕捉到了。
他险些捏碎了手里的酒盏,低头将烈酒一杯又一杯地送进肚子里。
他想欺骗自己,她和她身边的冯七娘,冯八娘一样,面对一个陌生英俊的郎君竭尽全力散发魅力,是极难抵挡的。
他可真是个阴险狡猾的家伙,用皮囊去换取关注。
不就是跳大神吗?有什么难的,回头他就去学。
萧伯俞按住他的手,制止他喝酒:“别喝了,喝酒误事。”
沈昭举脸色不虞,闷声道:“心里烦,你别拦我了。”
萧伯俞看到自己发小失魂落魄,有些不忍:“唉,别说我不帮你,与其在这儿喝闷酒,倒不如找到机会也上去表演一番,是好是坏,至少努力过了。”
沈昭举眼底闪过感激:“多谢。”
接下来的行酒令,表演过的人获得豁免,直接跳过了他们。
又有二人命中,分别是霍珣和冯八娘。
冯八娘吹了笛子,总算过关,霍珣打了一段拳,赢得喝彩。
推杯换盏已经过三轮,行酒令也该到尾声。
沈昭举着急,萧伯俞比他更着急,偷偷抓着霍珣问他写了什么字。
霍珣给他透题,才让沈昭举中了一回。
前有霍珣表演打拳,轮到他时,便不好再动拳脚功夫,思来想去,便打算为大家舞一段刀剑助兴。
庭院空地很大,给他施展拳脚绰绰有余,他跟冯涣讨了几件他在孩童时玩的,由木头做的刀枪棍棒。
精挑细选过后,选了一把木头刀。
沈昭举的一身功夫总算在今日有用武之地。
他将一套刀法耍得虎虎生风,威风霸气,在席间收获了许多掌声与喝彩声。
沈昭举兴致勃勃地扭头去看席间的霍令仪,她虽然也很捧场地鼓掌,可沈昭举却能感觉到敷衍。
他不禁自我怀疑,是他太过挑剔了吗?
不应该是这样平和的眼神,而该是和看越公子一样的崇拜。
他憋闷地站在台下,良久,才扭头跟萧伯俞说道:“一个人舞刀着实无趣,子允,可否与你套一套招,也让大家看看我的本事。”
萧伯俞虽练过些拳脚,但真要套招,简直就是胡闹。
他正为难之际,席间的越少珩忽然起身。
“不如,我来与你比一比。”
席间又冒出了一阵骚动,冯昌颐站起身主持大局:“刀剑无眼,你们两个还是莫要胡闹。”
越少珩闲庭信步绕出席间:“老师放心,木头不能伤人,切磋点到为止。正好我近来练功荒废了一段时日,正愁没有对手陪我练练,沈公子,不介意吧。”
沈昭举自然不甘人后,既然他主动送上门,又岂有放过的道理。
身世、容貌、学识,他比不过,可是拳脚功夫呢?
他的老师可是齐州鼎鼎有名的镖师,走南闯北练出的一身功夫,倾囊传授给他,他是师父的得意门生,在齐州就没有过对手。
既然双方都同意了,冯昌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紧张兮兮地盯着他们二人看。
明明两个年轻人才刚认识,不该有些什么仇怨,但冯昌颐莫名觉得二人似乎水火不容,怀有极强的敌意,像是两只狼在争夺地盘。
冯昌颐摇了摇头,这是什么古怪的想法。
殿下向来不争不抢,大概只是一时技痒罢了。
越少珩随手挑选了一杆木枪,在手里掂了掂,单手耍了一段棍花,棍棒挥舞发出破空声。
灯火辉映间,青年身材修长,宽肩窄腰,黑影被投射到地面上都显得有几分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