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微微发热,故作鄙夷道:“想得挺美。”
越少珩轻笑道:“想了,也做得,改日我跟皇兄请旨赐婚,这回你愿意嫁我了吗?这对镯子,本就是我母后赐予我与未来王妃的贺礼,戴上了,便没有摘下的道理。”
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腕间,霍令仪除了摸到一块带着他身体温度的镯子,还有一条细细的绳子。
是她送给他的彩绳,他还戴着。
霍令仪指腹沿着他掌心的纹路摸索,娇蛮地说道:“是你硬塞给我的,你还不曾问过我意思,你这叫强买强卖。”
越少珩掌心酥麻,抓住她作乱的手指,拢在自己手心里,亲了亲她的后脑勺:“那你如何才肯嫁?当初在御花园里,你说你不喜欢我,所以不愿意嫁给我,如今你喜欢我了,也不愿意嫁给我吗?”
霍令仪想起他们在御花园吵架的事便来气,与他算起账来:“我怎么记得某人说过,‘本王要娶的王妃必须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绝不可以与本王对着干,像你这种刁蛮任性,牙尖嘴利,还刻薄自私的女人怎堪为本王王妃,你还不配。’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她学起他发脾气的样子惟妙惟肖,就连语气都带着令人讨厌的高高在上。
原来她当时听到的他,是这个样子的。
越少珩少见的难为情起来,还好纱帐里昏暗,只有他们二人喁喁私语,他不介意低头哄她,温热的唇落在微凉的耳尖,与她耳鬓厮磨:“我说的那都是气话,做不得数。”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难不成……你那时候真想娶我吗?原来你这么早就喜欢我了?”霍令仪缓缓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
软枕上,两个人呼吸相近,可惜霍令仪闻不到气味,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他没说话,只是很轻的嗯了一声,几乎让人听不见。
外面喜鹊停歇了下来。
沉静的夜里,眼前漆黑一片,眼睛不可视物,唯有耳边怦然跳动的心跳声,让她感知自己还在这个世间上活着。
霍令仪窝进他怀里,搂住他劲瘦的腰身,耳朵贴近他的胸口,闭上眼,仔细聆听他的内心。
母亲说的,心跳会告诉她答案。
“那我等你。”
回答她的,是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以及将她缠得越来越紧的手臂。
额间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好。”
*
御书房内。
殿内的鎏金青龙香炉里燃着龙涎香,洞开的雕花回纹万字木窗送进日光,照亮大殿。
圣上高坐明台批阅奏章处理国事,身后有两个宫女执扇,为他驱散暑气。
一个小太监垂首走进殿内,躬身行礼道:“启禀陛下,景王求见。”
圣上搁下沾了朱砂的狼毫,端坐高台之上俯视下面传信的小太监,八方不动,不怒自威:“这小子,当朕的旨意是耳旁风不成。”
小太监的头垂得越发低了,战战兢兢不敢应答。
还好一旁的德海开口解围:“陛下,景王被您禁足,宁愿违背圣意,也要坚持要来见您,说不定有些什么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圣上虽这样说,但还是叹了口气,让人宣他进来。
越少珩换上了亲王袍服,朱紘绕过下颌固定冠冕,腰间扎着玄色束腰带,环佩加身,广袖长袍,步履生风,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越少珩来到殿前,撩袍行下跪之礼:“臣弟拜见皇兄。”
“平身吧。”
越少珩撩起前踞,缓缓站直身子,抬起头看向高台上的皇兄。
眼前的小十七虽一如往常那般丰神俊朗,但圣上总觉得和平日里常见的人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