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朗:“说起那日我也心有余悸,面具一戴,还真是谁也分不清是谁,举目四望,又全是戴面具的陌生人,好在我与柳小姐都把面具摘了,这才找到彼此。祭典之后我便送她回平阳侯府,令仪可放心。”
霍令仪倒吸一口冷气:“你直接将人送到府门?你可知道她家中对她管教十分严厉,要是发现她偷溜出来,可是会从重处罚。”
孟玄朗对此解释道:“非也,从后门进的,她的丫鬟来接她。”
“如此,我便放心了。”霍令仪悬着的心落下,八卦的心又起,“那你们看完傩舞就走了吗?没去别处逛逛?”
“逛了,逛了的。”孟玄朗想起祭典那日,眼神便有些躲闪起来,他不擅说谎,便只能将此事含糊带过。
可他遮遮掩掩,不太自然的变化,还是被霍令仪捕捉到了。
她一直忧心,自己忽然改变心意,是否对他不公。
可是从头到尾,除了那幅画,霍令仪几乎没有办法肯定孟玄朗对自己是否有情。
更何况,辩证由心,喜鹊想哄她高兴,自然会说好话。
一幅画,做不得什么数。
想到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拆散他与柳青骊。
如非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猫腻,她又何必狗急跳墙做这种事。
虽然是被逼的,但也居心不良。
她还不知道孟玄朗心里到底喜欢谁呢。
正思索该如何打探,孟玄朗就已经礼尚往来,也关切询问起他们二人来:“那你与殿下呢?是走散了,还是一起?”
霍令仪表情复杂,也和他一样目光躲闪,不太自然,含糊其辞道:“原本在一起的,但后来走散了,各自回了家。”
孟玄朗见状,低头掩饰了一下嘴角的笑。
正欲拉开院门,忽然忆起一件重要的事:“有劳令仪稍候我片刻。”
说罢他转身进了屋内,再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套衣物。
红色的祭服,已经浆洗过,上面只有干净的皂香味。
他将祭服递给霍令仪:“那日殿下从太庙风尘仆仆赶了过来,身上脏兮兮的,但为了与我们同游,我借了他一套干净的衣服,他换下来的衣物还未来得及拿走,不知,可否劳烦令仪将衣服替我还给他。”
霍令仪迟迟不愿接手,这个举手之劳,意味着得去找他。
可他们如今关系如坠冰窖,叫她先低头?
没门。
孟玄朗却像看不见她脸上的抗拒,不由分说将衣物塞给她:“有劳令仪了,你与殿下关系要好,由你交给他最为妥善。”
怀里的这身祭服沉甸甸的,不仅繁复,还很厚重,霍令仪不由咂舌。
入夏后,人们都已经穿上薄纱轻衣,这样厚重的衣服竟然是祭祀要穿的?
那不得闷死吗?
霍令仪咬着唇要拒绝,孟玄朗则快她一步,掩上宅门,将她的拒绝话语扼杀在摇篮里。
霍令仪:……
烫手山芋,扔不得,还不得,恼人!
第57章 说客心病需要心药医
翌日,霍令仪主动登上了公主府的大门。
她不方便,不还有更方便之人吗?
长公主在家中,霍令仪自然不能绕过她,还是得先拜见府邸真正的主人。
柔嘉长公主,当今圣上的姐姐,出降左尚书仆射郭巡,膝下有二子,皆已成婚。
长子郭宗平文曲星降世,是昌平七年的状元。
次子郭信回则是其兄的反面,在科举中屡屡落败,最后靠荫补进宫做御前侍卫。
霍令仪原本与柔嘉长公主没有什么交集,毕竟她很早就出嫁了,她也仅在惜玉口中听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