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陈莲以为被拒绝了,当即笑得有些勉强,“要是不太方便便算了,我一介女流,跟着一帮男的确实有伤风化,总不好叫你为难。”
“我记得,伯娘是识字的?”赵丰年忽然问了一句。
陈莲微怔,她爹是秀才,又开着私塾,耳濡目染之下,她确实识字。
得到肯定的回答,赵丰年笑了。
“伯娘,你有兴趣将自己的特长发挥出来吗?”
“这,我有什么特长的?”
“伯娘,陈家湾多丘陵河滩,田地沙质居多,是以家家户户都种苎麻,可有错?”
陈莲花虽不知赵丰年为什么问这个,可赵丰年说得确实没错,她们陈家湾不但种苎麻,还纺麻线,麻布,陈家祖上就是靠卖麻布才积累了些积蓄,供出了一个秀才。
也正因为她自小接触这些,是以练了一手好女工。
“是这样没错。”
赵丰年微笑,“伯娘,我想建一个纺织厂,做麻布、成衣,但是需要一个懂这些东西的技术人才,侄儿想恳求伯娘留下来帮忙,虽然或许比不得府城的绣坊赚得多,但是侄儿可以保证,有纺织厂在的一天,就有伯娘的一个庇护之地。”
陈莲哭了,她被县城绣坊的人说闲话没哭,回到陈家湾被两个嫂子挫磨也没哭,可是此时,她忽然觉得一种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巧娘听见里头动静,还以为赵丰年戳到陈莲伤心处了,连忙进屋了解情况,先是不赞同地看了眼儿子,又忙着安抚陈莲。
“巧娘你别怪宝儿,我是高兴的,你不知道外头都怎么说我,在县城的时候那些人说得难听,我每天闭上眼就在想我到底是哪里错了他们这样说我?做错事的人是他赵来庆,不是我啊——”
巧娘叹了口气,说是和离,可外头人哪里分得清什么叫和离什么叫休弃,只都怪到女人身上,陈莲起初要和离,大家都劝她忍下来,她也是个刚烈的,眼里容不下沙子,怕女儿被后娘欺负,又什么都不要都要带着两个女儿离开。
巧娘也是那时候才对陈莲改观,只是没想到,这样倔强又刚烈的陈莲此时能哭成这样,可见这是真受委屈了。
收拾好情绪后,陈莲便回陈家湾等赵丰年消息了,不同于上次跟赵来庆和离回陈家湾,她从来没觉得回陈家湾的这条路是这样的令人心旷神怡。
“宝儿,你当真要建纺织厂?”
饭桌上,巧娘问道。
赵丰年点点头,建纺织厂是他那天经过绣坊忽然有的想法,或许,在看到身边的几个女孩子的经历后他就开始在心中酝酿了,总之,赵丰年想建一个只招女子的厂,让女子有份活计,足以养活自己,即便是不可能跟男子平起平坐,也可以挺直腰板。
这是一个起点。
纺织厂就很合适。
如果不是有陈莲这事,他可能会晚些时候慢慢来,但是陈莲的出现,让他提前了这个计划。
说完自己的打算,巧娘沉默了。
“娘?”
巧娘拭去眼角的泪,笑了,“娘的宝儿一定是天上最慈悲的神仙托生的。”
赵丰年笑了,“那娘就是慈悲神仙的娘,也是个慈悲的大神仙。”
赵来贺“咳”了两声,试图融入进去,打破了母子温情的一幕。
巧娘白了他一眼。
“叫你白日里跟人吵,来元跟赵来贵斗嘴,你起个什么劲,嗓子哑了就多喝水少说话,能怪谁呢!”
赵来贺委屈喝了水,一个人闷头吃了起来。
“来元叔跟贵二伯斗嘴?怎么回事?”
巧娘给他碗里夹了一块肉,这才解释。
“还不是那管事位置给闹的,说是来元去劝赵来贵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