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妹妹七岁后哭泣的模样,搜肠刮肚拿出过时很久的笑话讲给她听。
好在乔衣捧场地破涕为笑,又叫了他几声“哥”,听得他心头美滋滋的,感叹天下没有不可爱的妹妹。
他不知道,聊天结束后,乔衣将手机贴在胸口,睡熟了。
这一晚,手机代替了电钢琴,成为与她同床共眠之物。
***
到了过年,乔衣确定不回家,时默便带着她去凌翃家拜年,然后去了家酒吧。
时默看起来心情很好,乔衣见了她的温柔笑脸,只觉得老城不禁燃禁放的鞭炮声也没有那么难忍。
时默与调酒师聊天,让对方给了乔衣一杯Cidre,却是眉心微蹙,眼神灵动。
乔衣知道这是苹果酒的说法,拿到饮品后轻轻抿了口,却是只有苹果,没有酒。
原来时默使的眼色是这个意思。
她险些会错意,误以为这两个女人要给她来点什么难喝的新品,就像时默前两天研制失败的乌龙冻奶绿,喝得她本人也面色发绿。
吧台前座又来了些老客人点酒,乔衣便坐到有些距离的单座。
她咬着杯中樱桃的柄,小巧酸甜的水果入口,百无聊赖地用舌尖将樱桃梗打了个完美的结,微微鼓着腮帮子听那头的时默跟调酒师讲话。
模模糊糊听不到几句,倒看见时默把画着Jerry鼠的红包递给调酒师和刚来的中年男人,口型似乎是“恭喜发财,新年快乐”。
原来时默还是来拜年的。
到酒吧里给人拜年倒是与众不同的体验。
正是过年的时候,旁边的店都已关门,只有这家酒吧还开着,给了乔衣一种特地迎接时默才开的感觉。
这家酒吧的店名,叫“Cinderella”,仙杜瑞拉。
乔衣只觉得耳熟,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飞速闪过钱婫给她讲的“灰姑娘”酒吧,是被网友扒出来的,时影后小时候打工跳舞驻唱的酒吧名,只说是南方小城,却不知具体位置。
巧合叠加巧合,乔衣都快认为时默和时影后可以划个等号。
但她转念一想,以时默的嗓子去唱歌,轻声的摇篮曲尚可,可配上酒吧里的重金属摇滚……
那要的就是别人的性命。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也许是传说中的“二重身”。
时默见老板过来了,便递了红包过去。
老板说着“要小辈红包”,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
一番推来让去后,二人捏了捏红包壳厚度,感觉都一样,笑着岔开话题。
老板在时默身旁坐下,点了点不远处喝苹果饮料的女孩,一口白牙笑得灿烂:“把人都带到这里,是决定了吗?”
时默饮下调酒师请客的Amoureux Solitaires,微醺地看向乔衣,一双漂亮的黑眸中倒映着对方白皙的侧脸。
“等她成年后,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告白。”
年长的调酒师收起高脚杯细细擦拭,边问:“还没告白呢?那我这杯‘孤单恋人’可请对了。她看着不像圈内人,喜欢你么。”
时默轻笑,让身旁人觉得她的笑容中有不加掩饰的小小得意:“她偷亲了我。”
调酒师和老板面面相觑,吃了一嘴狗粮。
太阳落山时,酒吧之行也告一段落。
乔衣不知道别人家过年是怎么样的。
以往自家过年,她与乔言商二人被父母打扮得整齐精致,像两尊极具观赏价值的人偶,跟在父母身后,见他们口中很重要的叔叔伯伯。
同样是跟着人走,在时默的带领下,心里却很放松,没有丝毫的厌烦,就像可以一直同她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