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刚才被她捉弄时不慎落下的青菜。
分明沈朔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做,只是如之前那样继续清清洗着菜,顾九却莫名觉得心弦绷紧。
她低头吃着手中的点心,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之前的情形。
无论是刚斩除那只蚕妖时,还是送新娘子们回去的那一天一夜里,这人途中从未提起过任何一点与手绢相关的事情,一切正常如故,瞧不出一点异样来。
就在她都忘记了手绢这件事,以为一切翻篇正准备休息玩乐时,结果这人冷不丁突然来了句‘小九,手绢呢?’
这次会不会也是这样,沈朔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问呢?又会是怎样的惩罚方式呢?
比起被惩罚的恐惧,更令人恐惧的是不知道这惩罚什么时候到来。
顾九将头埋得更低了,许久不曾言语。
顾九深吸一口气,欲哭无泪,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不是,自己刚才干嘛惹他,闲得没事做吗???
直至衣袖被身侧的时念轻轻拽了拽,顾九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向时念。
时念此刻拿着一块杏仁酥,眸子亮晶晶的,微微挥舞着有些激动地比划着。
这个好好吃。
她又依照着摆放的顺序,指着食盒中其他的几件,无一例外都是一致好评。
“快尝尝这个。”
顾九杏眼微微弯起,指着盒子正中间的荷花酥。
“这就是我刚说的荷花酥,好吃的。”
荷花酥约莫杏子般大小,时念低头浅浅咬了一口,荷花清香瞬间溢出包裹在唇齿之间,酥脆外皮夹着柔软内陷,一口下去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瞧见时念此刻的反应,顾九将方才的
担忧抛之脑后,举着手中的食盒微晃,笑意灿然。
“喜欢的话,就多吃点。”
祝玄一抬头见瞧见那两人抱着食盒,跟拨浪鼓一样点着头,不知道又在闹腾些什么。
他笑着摇了摇头,翻炒着锅中汤底,询问道:“沈道长,能否告知一下那糕点铺的名字,我改日想去买些回来,念念看起来还挺喜欢的。”
水声微停,沈朔侧身看向此刻坐着的那二人,温声道。
“没有铺子,是自己做的。”
“哦,道长厨艺这么厉害”。
祝玄闻言一愣,片刻后又恢复常色,开口笑道:
“平素遇见的修真人士多以辟谷为主,没想到道长功力这般高深,厨艺竟然也这般好。”
沈朔点头:“谬赞了,只会点皮毛而已,算不得什么。”
锅内的汤底熬制好了,沈朔缓步向灶台前走去,同祝玄二人将汤转移至鸳鸯锅中,将一切收拾整理好。
祝玄端起几盘一会用的配菜,回头朗声道,
“道长谦虚了,我家那位向来嘴刁,能让她夸好吃可不是什么皮毛技术能做到的。”
“不过,像道长这样的人,瞧着也不像是需要自己下厨的人,玄天宗这么大的宗门内应当会专门的厨子吧。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契机,让道长忽然放下刀剑学起做菜了?”
正这时,身后传来窸窸索索声。
时念顾九二人拿着碗筷,从他们身前穿过,游鱼一般的划过去,倒是比他们两个更先坐在桌前。
祝玄倒吸一口气,好在手中的锅没打翻,“嘶,祖宗欸,慢些跑当心烫到了。”
却听身后传来沈朔的声音,温朗清润。
“半妖以天地精华为生,无需食五谷粗粒,祝公子又是为何突然变了性子。”
“那当然是因为我家有位祖宗得供着,被养得挑嘴又难哄,吃饭极不省心,这不吃那不吃的。偏偏体质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