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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一片水痕。风声渐弱了,傅声停下来用袖口擦汗,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汽车挂低档行进时的轻微噪声。

傅声扶着栏杆,侧身后头望去。

熟悉的黑色库里南正在青年侧后方大概三五米处的距离极其缓慢地行驶着,像一只凶悍却听话的大型宠物,被主人训斥了,不敢靠近却又不想被丢下,谨慎又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看见傅声回头,库里南立刻刹了车,不动了。

傅声皱眉,胸口有点憋闷,又有点说不出的酸涩。他固执地转回身继续走,库里南便继续跟着,始终与他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傅声暗自咬牙,努力走得更快了。

驾驶位上,看见傅声脚步加快,裴野于是也轻轻踩下油门。他目光始终锁定在傅声身上,傅声脑后高高束起的浅栗色马尾在风中飘动,像一块漂亮的绸缎,夜风穿过青年的步伐,吹动裤管拂动,衬得一双长腿劲瘦修长。

他看着那在风里猎猎鼓动的衣装,心疼地握紧了方向盘。傅声的身影看着薄得让人痛心,瘦削的身子裹在西装里,显得一身空空荡荡。

电话忽然响起,裴野按下免提接听:“什么事?”

“出大事了裴警官!”

电话里有人气急败坏喊道,“目标察觉异常,借口去卫生间,先离开了!他妈的,我们是打死也没想到他会尿遁,而且反应还这么快!都怪傅声,餐桌上好好的抽什么疯啊,这下倒好,让人家起疑,把计划全搞砸了!”

裴野脸色一黑:“又没发现咱们是假扮的,怎么就搞砸了?不赖到傅声身上你们这群人浑身难受是不是?”

“这难道还是我们的错吗裴警官,”电话里的人埋怨道,“他撤得太快,咱们为了不暴露也不能阻拦,国安那边来不及安装窃听装置,酒店布置的东西也全白搭了!这样一来咱们只剩下去商照的地盘下矿洞取证这一条路,和商照那老东西在矿区正面硬刚!这——”

“然后呢?这有什么处理不了的?”

裴野冷冷地问。电话那头的人被噎了一下:“如果不是傅声,咱们原本可以……”

“他搞砸不搞砸,不是你们这群废物说了算的,今天晚上除了他,我怎么没见到你们谁站出来挑大梁?”

裴野拿起手机,“你们都先撤吧。回去之后别让我听到任何人再拿傅声做挡箭牌,掩盖你们这帮饭桶的无能。”

电话那头还想说什么,裴野顿了顿,沉声道:“还有,下矿区没什么了不起的,到时候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也不要和傅声说,谁走漏风声我要谁的命。”

说完裴野便挂断电话。他把手机丢到置物夹里,重新望去,靠着椅背的上半身却忽然坐直起来。

傅声仍然一个人慢慢走着,没有扶着栏杆的手却捂着肚子,肩膀起伏着,看上去大约连喘息都牵动着某处的疼痛。

裴野终于坐不住了,果断停车,开门下车后向傅声奔去:

“出什么事了声哥?”

他跑过去扶住傅声,再晚一秒对方就快准备蹲在地上。他把人搀起来,傅声面色苍白,虽然脸还紧绷着,却已经不再像在饭店门口时那样失控。

他把胳膊从裴野手里抽回来,别过头看向江面:“我是死是活你都管不着。”

裴野知道傅声还在应激状态,情绪抵抗仍然有点严重,于是放下手,嗯了一声。

傅声喉结动了动:“你干嘛开车跟着我?”

“怕你出事,我不放心。”裴野说完又立即改口,“不不,不是跟着,我就是……”

傅声仍然没回头,讽刺地闷笑:“想着现在是猫眼身子虚弱的好时候,又可以套话了,是么?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的招数?”

裴野有点气馁似的,低头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