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傅声进来, 这种没处可撒的怨气仿佛瞬间找到了突破口, 那几人见傅声这次很有自知之明地往最后一排记录员的位置走, 纷纷开始冷嘲热讽。
“哟, 傅公子,这次知道坐在最后一排啦?”
“我说傅声, 这么不合群干嘛啊?会不会抽烟,要不要来一根?”
傅声压根不理,可这群人好死不死更来劲了,甚至有两个人从原来围坐的地方站起身, 慢慢悠悠晃到落座的傅声面前。
有人格外跋扈地故意吐出一大口烟来:“傅声,现在可不是以往你们在亲军派手底下作威作福的时候了,我劝你别太装清高。”
刺鼻的尼古丁味儿扑来,傅声白皙的脸在喷出的浓烟里模糊了五官的冷俊, 只剩下清秀分明的轮廓。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默默把保温杯盖子拧紧。
另一个披着外套的警察叼着烟头, 单手撑着桌子探身向前, 仍然没有结束这场挑衅的意思,甚至更加兴致高昂:
“傅声,你有男朋友吗?一直单身的话,要不要考虑在特警局内部消化一下?我可以给你介绍个不错的alpha,实在不行, 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一片粗俗的哄笑声中,傅声浑然不觉般抬起眼帘,向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
“还有不到十分钟,专案组第一次会议就要正式开始。”他抬手正了正领带,“和案子无关的话我没有义务回答……”
傅声苍白的眼皮一动,睫羽稍垂,重新看向微微僵住的警察的脸。
他还当是谁,原来是裴初在会上把他“引见”给特警局全体时,带头给他难堪的那个新党人。
他在花名册上回忆了一下,道:“……刘警官。”
姓刘的警官眼底划过一丝暴躁:“给脸不要脸,真以为长了张漂亮脸蛋老子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嗯?还是你以为在比试那天血鸽给你放了水,你就真的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他越说胆子越大,仿佛笃定傅声不敢对自己做什么,轻佻地伸手在傅声脸侧垂下的一缕鬓发上一挑:
“整个特警局只有你这个omega留着长发,说,是不是故意要勾引谁——啊你你你你放手!”
那刘警官忽然鬼喊鬼叫起来,这一叫把所有人都叫得蹭地站起来:“喂!老刘你怎么了?”
方才还在耳畔轻浮作乱的那只手正已经一百八十度扭转过来,骨节发出濒临折断边缘的咔咔声,傅声轻蔑一笑,松开手,刘警官立刻跪倒在地,捂着手腕疼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另一个警官忙着把人扶起来,倒打一耙地吼道:
“你干什么!马上就要开会了,你在这公然打人?大家可都看着呢!”
“这种精.虫入脑的家伙,留在专案组也是白费。”
傅声冷冷道。这会功夫已不断有参会人员从走廊进来,看见会议室后面有个人一边抽搐一边哎哟哎哟叫唤,都忍不住好奇地看过来。恰巧此时又一个身影走进屋:
“这是出什么事了——声哥?”
是于静伟。人事部门的警察是没有资格进入专案组的,大概是为了布置会场或者主持会议这种小事才会过来,傅声有点惊讶,刚想装作不认识,却见差点被拧断手腕的男人又指着他鼻子骂道:
“老子还就和你过不去了,傅声!碰你是他妈.的给你面子,你真以为你这种自诩清高的东西有多高贵?!”
傅声失笑,于静伟看看眼前的场景,又从这句话里多少猜到点前因后果,想了想还是走过来:
“刘警官,要不今天的会你先别参加了,我带你去医务室……”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没爹的小杂种,滚一边去!”
于静伟瞬间噤了声,脸却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