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然,“不过也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参谋长也不得不承认,跟在你身边的七年确实是血鸽同志这辈子最安生的日子了,会丧失斗争性也正常。”
他嘟囔了句什么,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该流露出这种情绪,清清嗓子:
“那个,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圣人论迹不论心’!总的来说主席和参谋长对他还是信赖的,他在决战里的功劳大家都有目共睹。”
傅声垂下眼帘,慢慢笑了。
“好一个,圣人论迹不论心。”他低声说。
胡杨置若罔闻,又喝了一口茶。傅声阖了阖眼:
“说到决战,作为输家我一直不明白,你们当时的目标究竟是什么,是老军部,还是警备部,特警局?我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至于让裴初他专门盯着我第七组的人杀,以我和他斗了七年的了解,他不是不懂顾全大局的人。”
胡杨隐隐地兴奋起来,当初在车上那副自我夸耀的嘴脸又回来了:
“这你可问对人了!反正现在你也改邪归正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可不能再告诉别人,否则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看看窗外,而后故作神秘地往傅声的方向坐近了点。
“行动开始前,他们两兄弟对于你那个第七组的处置问题,有过很激烈的争执。”胡杨道。
傅声眼皮倏地一跳。
他没抬眼,出神地望着自己的膝头。胡杨说道:
“那场会议我是记录员,他们的话至今都让人难忘……血鸽简直不要命似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你和那些警察据理力争,希望行动成功后能对你们宽大处理,平时他从不居功自傲,可那一次他甚至不惜搬出在组织的老资历,差点和主席都闹翻了……我从没见过血鸽那么失去理智的样子!”
“后来参谋长提议让双方都冷静一下,把主席送走后他和裴野单独聊了聊,七年来第一次,他居然真的被说服了!参谋长答应可以只放特警局第七组的人一条活路,其余听天由命。不过后来——”
胡杨叹气,“参谋长没能说动主席。在主席眼里,你们这组人太危险了,是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存在,不除,必是心头大患。但七组在正面战场从来没输过,参谋长认为硬碰硬本就胜算不大,不如满足血鸽,做个顺水人情,谁知道……”
沉默的青年忽然低声插话:
“是中部战区,对吗?”
胡杨惊讶:
“你怎么猜到的?——也是,从你逃出机场的时候想必就发现端倪了。主席苦于你们七组的实力不敢动手,马上就要松口了,这时中部战区的一个长官在和组织达成合作后听说了这事,主动递上橄榄枝,表示可以帮忙铲除……”
“到了这一步,参谋长也不好说什么了,我们商量过之后决定暂时不告诉血鸽这件事,毕竟他的性格摆在那,搞不好意气用事甚至拒不配合,破坏整个行动。我看血鸽应该感激他哥隐瞒了这一手,不然他说不定就成了组织的罪人了!”
胡杨摇头晃脑说书似的,就差讲到唾沫横飞。
然而他没注意,甚至连傅声自己也没察觉到,他握着茶杯的手已经用力到腕骨都在打颤。
“得了,时间差不多,我该回去交差了。”
胡杨起身,意犹未尽地看了傅声一眼,“往后记得像今天这样态度好点,我看心情还能赏你更多东西……”
男人贱兮兮地一笑,转身出去了。门很快关上,屋内徒留一片安静,以及傅声微微加重的呼吸声。
*
中午的面馆人终于比前些日子客流量大了些,以至于沈辞跑进来时,服务生第一时间都没注意到。
“小妹,王阿婆最近来过没有?”
不顾旁边用餐的顾客侧目,沈辞冲进